婆婆，我能不能不再生孩子
1
我这辈子最最最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和老公的未婚先孕!
当初年少的我，如无头苍蝇般的跑遍了半个中国，满怀激情的要创立自己伟大的事业，结果一头大包的撞倒在了老同学吴昊(我后来的老公)
还不算壮实的怀抱,进而迷失了前进的方向。
吴昊那时也刚刚大学毕业，本来也是满怀激情的要在省城闯荡一番事业的，但是被他妈妈哭的死去活来的要求重回故土，哪怕就是呆在一小
县城里做一辈子小职员，都不愿意让这个唯一的儿子流落在都市生活里。毕竟这个宝贝儿子是在她连续生了3个姑娘之后，好不容易生出来的
唯一一个带把的人，所以她一定要把这儿子养在身边的。
为此，早在吴昊大学还没毕业的时候，他父母就托村上一个在县里当局长的同乡把儿子的工作都落实好了。靠着吴昊老爸是村上的大队书
记，人家局长同乡不仅给这书记儿子安排的职务好待遇高，连同档案都答应一起接收了转为公职人员。吴昊父母，连同他的大姐、二姐、三姐
轮番上阵劝说他回家就职。
在那个刚刚沦为自主择业的年代，这些天之骄子的心理落差还是巨大的。看着身边的同学一个个无头苍蝇般的四处递着求职简介，甚至于
去餐馆端盘子的都有，还有一个在外漂泊了3年被撞的满头大包的我，吴昊同学那颗年轻又稚嫩的心就退缩了。他不想陪我白手起家了，他不
想努力去做城市里那些个表面光鲜，实质上压力很大的什么白领、金领了。在中国这个人口众多的国度里，从来就不缺的就是人，他觉得还是
回家拥有一份还算是安逸的工作，再组建一个温馨的家，此生足矣!
哼!一副小富即安的德行!
2
我“呸”的一声表示了对他自甘退缩的蔑视，又惶惶然的迷茫自己明天的早餐在哪里。
那时的我还处于摆地摊卖自己动手加工的一些小小工艺品，不固定的收入带来的生活压力和窘迫，对未来的迷茫和不知所措，常常的困扰
着我。
我一直希望自己可以不需要家里的资助，只靠自己的努力来发掘出人生的金子来，但是学位不高(高中)，却又自视清高(不愿为人打工
)—宁可当个地摊女都不愿给别人卖命的后果是我仅仅养活了自己，踏上社会3年了，我手里只存了可怜巴巴的3千元。
就这，就是我地摊生意的全部周转资金以及我在外安身立命的小金库了。
其实，也不是我没想法，没努力!确实是我也太没钱了，没本钱投资。也不是父母不给予资助，是因为家里生意的变更，我父母半生的积
蓄全部亏出去了，家里还有两个弟弟要忙乎，父母也有心无力，爱莫能助的。我只能自己在外，自主沉浮了!
对于我的态度，吴昊嬉笑的眼神里还是有点点受伤的。但是已经被亲情洗脑后，那一份优越而安定的工作还是很有魅力的。就如同一个被
饥饿折磨着的孩子远远看到了一盘水果蛋糕一样，急于得到的感觉还是迫切的。
这次轮到吴昊来给我洗脑了!
3
吴昊做出一副可怜巴巴的神情，无限深情的眯着自己的小眼睛看着我。这家伙虽然长得不怎么的，就是口才好!我就是被他那厚厚的一
摞浪漫情诗打动的。
“娟儿，心爱的老婆哦。”不愧是某大中文系毕业的才子啊!吴昊开始给我洗脑了，“难道，你就不知道，我追你追的有多辛苦吗?从一
年前毕业后偶然的相见!从巍峨的泰山到遥远的红土高原!从天上闪闪的星星到海里点点的白帆!从……”
得、得、得，这家伙又开始朗诵他的情诗了。但是!我又一次被打动了!谁叫我是那种天生爱浪漫的女人呢!呜呜!我这辈子就是被这
颗喜欢浪漫感觉的心给害惨的。
我自己曾经坚定不移的要留在这个城市里打拼的信念也在他反复的游说中土崩瓦解、溃不成军了!
“小耗子!”我叫着恶意起给他的昵称。
他赶快挤出一脸谄媚的笑，甩下两只袖子故作作揖状俯身上前：“娘娘有何指示?”
“你可知道，你毁了一个女人的大好前程啊!”
吴昊故作痛心疾首状：“臣知罪!臣会为娘娘打造一个更好的前程的!”
“切!”我瘪着嘴，依旧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回到那破旧的小县城，我还有什么远大理想，远大抱负可以实现?!”
我 “嗷”的一声扑到吴昊身上,懊恼的掐住他的脖子，“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害的我上了你的贼船!”
天哪!我细弱的手指卡不住他粗大的脖子。
吴昊得意的笑着一把搂住我转了起来，在我耳边轻轻的说：“回去我们就结婚!我会让你幸福的!”
4
终于决定好要彻底撤离省城，返身回我们所熟悉的那个小县城里去，我的沉默与吴昊的热情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对于新的起点、新的身份，吴昊是充满了信心和对于美好未来的渴望。
而我的感觉，却是落魄的。就是一副郁郁不得志的沮丧样。
我就是那种渴望自由、渴望飞翔、渴望呼吸外面世界无限新鲜空气的——“小家雀”。因为我没有鹰的坚韧与勇往直前，却多了小女人
的儿女情长、优柔寡断，所以我最终都没飞来。
因为2年来的漂泊他乡，因为孤独一人的苦苦拼搏，当然，还有吴昊这1年来对我坚持不懈的追求，我才贸然从异乡返回故土。虽然我的锐
气被削去了很多，但是我依然还有梦想。
没有经历过漂泊的人，不会懂得那一份孤单。
没有经历过挫败的人，不会明白那一份落寞。
就如当初我选择了回来和吴昊走在一起，就是因为吴昊一直告诉我的一句话：“你为什么总是不相信两个人要比一个人的力气大呢?”
是的!一个人，特别是一个女孩，独自飘泊在异乡是很难过，很孤独的。在那些远离亲人、远离朋友的日子里，吴昊激情四溢的来信、热
情似火的话语，给了我很大的激励与鼓舞。所以当我飞奔而来的时候，毫不犹豫的投进了这个不算伟岸、不算宽厚的臂膀!
我们像那些校园里的小情侣一样，在他的学校附近租了间小屋，同居在一起。
5、
白天，他有时到学校听课，有时到实习单位去跑跑腿，我在小屋里加工我的小工艺品。
傍晚，我到广场或商场门口兜售我的作品，没课的时候他也会陪我一起去。
晚上回来后，我们相拥而坐在小屋温暖的被窝里数着手中散落的票子。哪天挣得超过100元了，我们就会幸福的不得了。有时他在学校里
听课回来的晚了，就会带校门口的麻辣烫或是串串香给我吃。偶尔我们也会奢侈一把，去他们学校里看2元钱一场的电影。
在那些青涩而快乐的日子里，我们是痛苦(经济的压力)而幸福的。
而现在，当我们真的决定离开的时候，我们就会彻底与这一切决裂!这些日子里所有的风轻云淡终将成为记忆!
回去吗?回去吧!
吴昊说：“我会给你幸福的!我们要幸福一辈子!”
因为这句话，终于我收起了小女人的鸿鹄之志，心不甘情不愿的和他一起回我们那小县城去了。
我们，会幸福吗?
6
回到老家的第二个星期吴昊就开始上班了，而我，只有暂时失业在家。那时我85岁高龄的奶奶正患偏瘫卧床在家，我就在家里帮妈妈照顾
奶奶。
日子是百无聊赖而压抑的。我开始怀疑自己选择回来是不是一个错误!
吴昊开始上班的第一个周末就来我家里看望我的父母和我的奶奶。不善言辞的爸爸可能略有不满吧，但是他什么也没说。我的妈妈对他还
是比较满意的：名牌大学的毕业生、又有一份体面而稳定的工作，最重要的是—吴昊对我的体贴与爱护。
其实天下所有的父母无不渴望自己的儿女是幸福的。特别是有女儿的父母，无不希望自己未来的女婿能爱护自己的女儿不受一点委屈，所
以都一个个都巴巴的对女婿好!为的就是让女儿以后在夫家享受到一样的亲情呵护，所以才有了“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的说法。
而吴昊的表现也还是不错的，看到我要抱奶奶到座椅上大号，他会毫不避讳老人的异味，主动替下我把奶奶抱到专用的椅子上。奶奶也不
住声的夸着她这个未来的孙女婿，爸爸也开始用赞许的眼光打量起他。
吴昊第一个月发了工资的时候，就给我父母各自买了一套保暖内衣，给我两个弟弟买了套游戏机，另外还给奶奶买了很多补品。然后，开
始和我商议着周末带我到他家里去，他的妈妈早就想见见我了。
7
“丑媳妇也要见公婆的啊!”吴昊故意逗我。
我想上前给他一拳却被他握住了手，“谁丑啊?就你还说这个话啊?知不知道是老天怕你找不到媳妇才派我下界来帮助你的。”
“呵呵!是是是!”吴昊赶紧摆出一副感激不尽的神情，“我家祖坟上冒了十八年的青烟才让我遇到你的啊!~”
说归说，乐归乐，对于未曾某面的公婆我不知道为什么还是心生一丝不安。
这一天也终于来了。
周六一早，吴昊骑着他崭新的摩托车来接我到他家去，我心里莫名的有一些紧张。带上我为他父母准备的礼物，我们出发了。
“傻妞，你紧张什么呢?”吴昊骑着车从镜子里偷窥着我的脸色揶揄我。
我一副不屑的样子，“臭美吧!我有什么紧张的。”
吴昊乐了， 就猛地踩了下刹车，我一个不防备重重的向前贴到了他的后背，他夸张的大笑一声：“好爽啊!”
我一脸羞红的用手扭住他的耳朵，：“你怎么这么坏啊你 !”
吴昊疼的哎呦起来，“谋杀亲夫喽!”
8
在路上，吴昊告诉我：“爷爷以前家里是地主，就独苗一个，后来有了我爸爸也是独苗一个，结果我妈一连生了3个姑娘才生出他这一个
儿子，那是真正的三辈单传啊!为此，当初我考上大学都差点没让上，就是怕我以后落到外面不回来了。后来我是答应了妈妈绝对不在大学里
谈女朋友才得到上学批准的。但是，从我上大二开始，我妈就开始张罗着要我周末回家相亲，好像他儿子会打光棍一样，搞的我烦了，周末也
不回来了。我妈慌了，以为我在学校谈朋友了，专门跑到学校去看我，在确认我没有谈恋爱后，就开始劝说我千万不能找外地女孩子，她一定
会在咱们县里给我找一个漂亮的媳妇。我没做声，那会我一直在给你写信呢，可你也一直不理我。我心里也郁闷着呢，依旧周末不愿回去，我
妈急了，竟然跑到学校里要我回家相亲，被我同学们好一顿笑啊!我就跑到校图书馆去躲着她。呵呵，后来我妈没招了，回家就给我打电话要
我周末回去，说是她生病了，想我了。还让我三姐也打电话劝我回去，我琢磨着回去肯定又是相亲的事，但是要是我妈真病了我也不能不回啊
!后来，我就在学校推了一个光头，戴着个大墨镜回去了，好家伙，上了车那售票员都没敢喊我买票。”
听到这里我一顿暴笑，“把你当劳改释放犯了吧!”
吴昊也笑了：“什么劳改犯啊!那整一个黑社会老大。回家一看，原来真是我妈哄我去相亲的，结果我这形象，把我妈气得都快吐血了!
更别说带我去相亲了!从那以后，我妈再也不要求我相亲了!”
哈哈哈!我的妈啊!原来还有这么一出啊!我笑的肚子都痛死了!
9
半个小时后，我们来到吴昊家。刚才玩笑带来的轻松伴随着摩托驶进吴昊家小院时又开始绷紧了。
听到车声从屋里出来几个女人，一个个眯笑着，一边和我们打着招呼，一边却不停地用眼睛上下打量着我，我窘迫的挤出一丝笑。
“呦!是娟娟吧!快进屋吧!妈—-，昊昊和娟娟回来了!”应该是吴昊的姐姐们了，她们亲热的拥着我往屋里走。
吴昊的妈妈有点偏胖，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老太太亲热的拉着我的手：“哎呀!娟娟啊，看这姑娘瘦的，一阵风就要吹跑的呦!”
我红着脸低着头喊了声：“阿姨好!”
“妈，你知道什么啊!现在就流行瘦，”吴昊的三姐还是很讨人喜欢的。“像我和大姐这种身材的，想瘦还瘦不下来呢。”
吴昊的大姐也说：“昊昊眼界就是高啊，看咱娟娟这大眼双皮的，以后要改写咱吴家小眼睛的历史了。”
一家人乐的大笑起来。
看到他们家里人这么喜欢我，我心里也是美滋滋的，来之前的紧张也不翼而飞，还生出了一丝不易觉察的得意。
嘿嘿!小女人啊!
见过双方家长后，吴昊的妈妈就开始催着吴昊要我们结婚，还说村上和他同龄的人都当爹了，就吴昊因为上大学给耽搁了。看来吴昊说的
不假，老太太真的是想媳妇想疯了!
呵呵!其实那会儿我真是不懂!老太太主要是想孙子呢!
10
汗一个!
其实吴昊妈妈说的也是实情。在我们那里年轻人十八九岁就结婚确实是一件普通的事!大多数人都是先举行了结婚仪式，然后有的都生了
俩孩子后才去补办的结婚手续。完全就不是按照正常的婚姻程序来做的。
特别是农村，在大街上看到一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你可能还以为他是一个刚出校门的学生呢，可是说不定他家里已经有了个满地乱跑
的孩子呢。
在吴昊的同村中，和他年龄相仿的除了两个在外上大学的没结婚，其余的确实是差不多都结婚了。为这，老太太才着急的。才会在吴
昊上大学的时候一次次跑去要儿子回来相亲。
从吴昊家里回来后，他妈妈就开始嚷嚷着要找个媒人到我家里和我父母说一说，想尽快的把我们的婚事给办了。
吴昊现在是工作也稳定了，收入也有保障了，而且自从省城回来后，我们就很少有机会在一起亲热了，他心里早就急的火烧火燎的，也是
巴不得早早就结了婚，天天和我守在一起的。
而我，这次却坚决的提出了自己的意见：“我不想这么早结婚，自己没有一点经济来源，又没有稳定的收入。吴昊也是刚刚才参加工作没
什么积蓄的。我们这会结了婚拿什么来养活自己啊?我不想靠着父母生活。我想再等个两三年，经济条件好一点了再结婚。”
吴昊不做声了。但是明显的，吴昊妈妈有点不高兴，“不结婚你们谈什么恋爱啊?”
我就赶快解释：“阿姨，不是不结婚啊，就是晚两年再结婚而已。”
吴昊妈妈刚想说什么就被吴昊拦住了，“好了，好了，妈。我和娟娟回头再商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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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吴昊怎么和我说结婚的事，我一直不答应。
我也曾经无限向往的办一场不同于他人的，盛大而浪漫的婚礼。但是我一向不喜欢向父母伸手要钱，固然和家里这两年的经济条件有关，
可是在外几年的漂泊，我习惯了自己挣钱自己花。自己的父母和吴昊的父母，难道不是一样的吗?
我们的婚事因为我的不同意，暂时搁置起来，经济的困扰由不得我只去考虑那些风花雪月。
我依旧打算自己做事，刚好那时县城的闹市区有一家服装店要转让，转让费倒也不高，只要3000元。我觉得还是非常合适的，但是我手里
原有的3000元，在我呆在家里的这段只出不进的日子里用的只剩1500元。更况且，付了转让费后还要一笔钱拿来做一些简单的装修，还有后期
的进货资金。
我心里一下子没了底，焦急、忧虑、还有说不清楚的急躁。
我不知道自己的未来究竟会定位在哪里!
我不想在这样盲目的等待中一天天瞪着眼睛看着日出日息。
机遇只垂青于有准备的人!
可是天啊! 我天天在准备!时时在准备!
只是，当机遇一次次擦肩而过的时候，人民币啊!我拿什么来为自己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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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那里我没有开口，我只找了几个同学朋友帮忙，跑了两天，筹到了2000元。我苦笑了一下，心想：估计又没戏了，我接了店没钱进货
难不成再转让?
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会有了秦琼卖马、杨志卖刀的英雄落魄了，原来真的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啊!可是，我也不是什么英雄好汉，更没有
英雄好汉的良驹宝剑!
我很是灰心丧气的!
晚上，吴昊来了，他给我带来了8000元钱。
他很是轻描淡写的说：“我妈给的，你拿去周转吧。”
我心里充满了感激，对吴昊，对我这未来的婆婆。
我眼泪都差点掉出来了。吴昊却好笑着说，：“干嘛?干嘛呢?我这8000元钱买个媳妇可还不是便宜我了，要知道我们村孬蛋买了个四川
媳妇还花了12000元呢……哎呦!”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我踹了一脚。
“谁卖给你的啊!亏你还是一大学生呢!我带利息还你啊!”说完，我满心欢喜的在他脸侧轻轻亲了一下。
吴昊趁势却一把紧紧拥住了我：“娟儿!我们结婚吧!结了婚就是我们两个共同的奋斗!我不喜欢你和我分的这么清楚。我不喜欢你总是
把我排斥在你之外!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那一瞬间我确实有点动摇，我不知道自己一直所谓的追求，究竟是为了追求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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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吴昊带来的那8000元钱，加上从朋友那里借的还有我自己的积蓄，所有的难题基本都可以迎刃而解，毕竟后期的资金可以慢慢
周转的。
我不得时时感叹：钱，真是个好东西!
我把服装店简单刷白了一下，又略微添置了一些简单的模特和衣架之类。一个属于我自己的，独具时尚风格的小店就正式开业了。这也算
是我正儿八经创业的一个里程碑吧。
每隔三五天，我就会搭乘市场上专门拖服装的小客车在凌晨2点的星光中赶往省城的服装批发市场，赶着要在上午9点营业之前把各种新颖
时尚的服装摆放在小店里。
破旧的中巴车是客货混装的，回来的路上因为塞满了服装，人都是爬着钻到车子里面去的。车内充斥着各种异样的气息，路上一不小心的
颠簸，人的脑袋就会撞到车顶棚。就这样还要小心翼翼的躲避着路上的交警巡逻。
日子是忙碌而充实的，虽然很辛苦，但是真的感觉这样的奔波劳累也是一种幸福。
我春风得意的打理着小店，生意还马马虎虎。第一个月过完了，我大概盘算了一下，基本有3200元的收入。除去房租、水电乱七八糟的费
用，算是盈利20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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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是我最有成就感的一天。
我打电话告诉吴昊我的盈利情况，他也很开心，并要我晚上晚点关门，他下午下班后要过来为我的伟大业绩庆贺一下。
晚上，吴昊来店里接上我，我们在路边的大排档上喝了两瓶啤酒还吃了点小吃。他又骑着摩托车带我围着县城兜了一大圈，迷离的夜色也
沉醉了我们兴奋的眼睛。
我轻轻的靠在吴昊结实的后背上，和着吴昊大声的歌唱着：“……年轻时代，有一点疯狂有一点帅……”。
车子后来又无声无息的回到了小店的门口，吴昊低声央求我开开店门。从省城回来后我们已经有2个多月没在一起了，他眼底闪烁的小火
花带着些许酒精的作用一起燃烧了我体内潜伏的激情。
默默拿出钥匙递给他，我感觉到彼此都有点发抖。
打开钥匙吴昊回身一把拉住身后的我同时用身体重重关上了门。他粗重的呼吸声就萦绕在我的耳际，一同挑逗起我的渴望。吴昊有劲
的臂膀紧紧紧紧的拥住我的身体，疼的我发出一声呻吟，然后他就迫切的吻上了我的唇。
2个多月压抑的激情一旦爆发起来是可怕的，吴昊迅速的将我压倒在小店角落里用来堆放货物的小床上，一边将滚烫的唇雨点般击打到我
的身上，很快，我们就纠缠在一起……
良久，我们从久违的激情中清醒过来，吴昊赤裸的身体在这暮秋的夜里已经是大汗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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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是周五，我搭着货车刚从省城进货回来，拉着重重的小货车往店里走，抬头看到店门口坐着一个人。
天!竟然是吴昊的妈妈。
我赶紧三步两步上前喊，“阿姨?您怎么来了。”
吴昊妈妈看了一眼我身后的货物，“哦，你进货去了?我说怎么这么晚了还不开门呢!”
“呵呵!”我笑着，急忙开了店门把她让进去。
“娟娟啊，你看你和昊昊也谈这么久了，你们现在年纪也不小了，还是早点把婚事给办了吧。”吴昊妈妈屁股刚坐稳就开始谈论这个问题
了。
我心里思索着，嘴上应着：“阿姨!您看吴昊这刚上班，我这小店也是刚刚开业，您容我们发展的稳定点，过两年结婚不是更好吗?”
“什么稳定不稳定的!我们昊昊的工作已经够稳定的了，办婚礼的钱我们老吴家还是拿得出的。只要选好了日子，不用你们操什么心的。
” 吴昊妈妈说着看了我一眼，“昊昊瞒着我找他姐姐借给你的那些钱我也不说了，算我给你的结婚礼金，你赶紧去置办一些结婚用品，我家
里媒人也找好了，下个星期就到你家里和你父母说说这事订个好日子算了。”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这算什么啊?逼婚啊!什么吴昊瞒着他妈找他姐借的钱，这怎么又成结婚聘礼了?这都什么和什么啊!我心里无名火
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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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压抑着自己的不快!依旧带着笑和吴昊妈妈做着沟通：“阿姨!我不知道这是吴昊找姐姐借的钱，这个钱我也一定会还的，但是婚事还
是请您再给我们俩点时间，其实我们这才二十一岁，在外面人家三十岁没结婚的都多着呢。”看着老太太脸上的不快，我就开着玩笑说，“再
说，您看啊!吴昊这不是有半年才满22岁吗?这国家法定的结婚年龄也还不够呢。”
“什么法定年龄?!我们那儿不兴这个的，人家20岁当爸爸的多得是，我们家就昊昊一个儿子，耽误不起的。”老太太有点不讲道理的，然
后她忽然话锋一转问了一句，“娟娟你不是想骗我儿子吧?”
这老太太想什么呢?什么叫我骗她儿子啊?
“阿姨!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觉得和这老太太纠缠不清楚，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
“那要不是的话，你说我们昊昊哪里不好你不想和他结婚?他大姑给他介绍的乡卫生院院长家的姑娘，人家也是大学毕业还是医院的正式
职工呢，家里条件又好!”老太太心中对我的不满意终于说出来了。
原来如此!
我的脸一下冷了下了，“您要是觉得我高攀了您儿子，你就让他找院长的女儿结婚去吧!”说完背对她，我委屈的泪水也流了下来，“那
8000元钱我会尽快还你的!没人骗你儿子钱财。”
我闭上嘴巴一句话都不再讲，老太太气呼呼的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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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时分店里有两个顾客正在挑选衣服，吴昊进来了，我本来对着客户笑着的脸在看到他的瞬间拉了下来。
吴昊不明就里的一头雾水，呆呆地坐在旁边揣摩着我的心思。
等顾客出去，他就赶快小心翼翼的靠过来，我一闪身躲开了他探索的眼光。
“怎么了!你这是?”吴昊困惑的问我，“我没惹你啊?”
“我哪里敢让你惹啊?!”我冷冷的靠着柜子斜视着他，“你干嘛不和人家什么院长啊书记的女儿结婚啊!整天黏着我你烦不烦!”
“你什么意思啊娟娟!莫名其妙的!发什么神经啊，你是!”
“我就发神经了怎么样?!”想起他妈妈早上说的话，我心里就一酸，我把涌到眼角的泪水又给憋了回去，“要不咱们还是算了吧!”
我不知怎么就顺口说出了这么一句。我看到吴昊惊得跳了起来，“你开什么玩笑啊!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我狠着心低下头不看他，“没和你开玩笑，是真的!我们分手吧!”
吴昊过来一把托起我的下巴，突然很受伤的小眼睛眯视着我，“你到底怎么了?”
我吸了口气，心想：他妈妈既然那么看我，何必呢?长痛不如短痛!就故作轻松的，很郑重的说，“没怎么，我真的不适合你!我们还是
分手吧!你借我那钱，我会尽快还你的!”
吴昊一把推开了我，狠狠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开。
听到屋外摩托的一声轰鸣声，我的眼泪决堤而下。
18
晚上，家里电话响起，妈妈说是吴昊姐姐打来的，我蒙着头躺在床上不出声，我听见妈妈出去后小声的回复着，“她睡着了!哦”。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电话再次响起。我大喊一声：“找我就说出去了!”
听到外屋妈妈骂了我一句什么，不知谁打来的电话，隔了一会听到大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妈妈出去打开门后，我听到了院子里传来吴昊三
姐的声音。
妈妈在屋外喊了我一声，我没做声，三姐就在我屋门上轻轻的敲着，“娟娟，是我啊，三姐!”
我只好撅着屁股爬起来，想想下午因为吴昊妈妈的话而决绝的对吴昊，我的心依旧感到痛，但是我又能怎么办呢?
门开了，吴昊的三姐走进来，看我红红的眼睛问：“怎么了，吵架了?”
我不做声。
三姐过来悄声说：“我是来接你到去看看昊昊的，他人在医院呢!”
“什么?”我心里咯噔一声紧张起来，“吴昊怎么了?”
三姐看我紧张的表情反而乐了，“别急，别急。也没什么，下午早早下班回家就拿着锄头下地锄草，闷声不响的把我妈吓了一跳，心想他
是怎么了，隔了一会跑地里一看，他哪是锄草啊?把麦苗刨了一大块呢!我妈急了，开口骂了他两句，估计是抬身猛了，昊昊就一下栽倒地里
了，妈吓坏了，以为他哪里不舒服呢，就赶快着人送到了医院里。走吧!看看去吧。”
19
我不信，一个大男人怎么会晕倒?整的像电视剧里的女主角一样。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光秃秃的脚丫子，口是心非的说了一句，“哦，去了医院就好，没事让他歇着吧。我就不去了。”
“还真闹别扭了?回头姐批评昊昊啊。”三姐上来拉拉我的手。
我眼泪唰的就留下来了，“不是的姐，我真的不去了，阿姨今天早上来找过我……或许我和吴昊不合适吧，与其以后再闹闹咧咧的分手，
不如现在就一刀两断，长痛不如短痛。”
三姐的脸色迟疑了一下就释然了，“哦，原来是这样，我妈说什么了吧?娟娟你别往心里去啊，我妈她没什么心眼，又没文化，一个大字
都认不得，说话没水平的，咱们还和老人计较什么啊，你说是不是?其实她还是蛮喜欢你的，那天看昊昊把你带家里高兴的什么似的。别生气
了，回头我说说她啊!再说，你看昊昊对你，那还不是一片真心的?你就不心疼昊昊啊?他在医院躺着嘴上不说，但是眼睛一直巴巴的望着门
口呢。我知道他想谁呢，这不就赶快来请了?!走吧，啊!”
听了三姐的话我也就不好意思了，也是觉得自己今天对吴昊不公平的，就起来和她一起到医院里去了。
到医院还没进病房就听到了里面的嚷嚷声，“…..你看，你就是不听妈的话，她瘦的一阵风就吹走的样子，怎么下地干活啊?”
20
我听的别扭，转身要走。
三姐赶快拉了我，正要说什么里面传出来吴昊粗声粗气的声音，“妈，我是找媳妇，不是找劳力。想找个干活的，干脆给你儿子找头牛去
!”
我没忍住，差点笑了出来。三姐就急忙拉我推门进去，还一边大声的嚷嚷着：“哎呀!昊昊，你看姐把谁给你带来了!”
吴昊斜躺在床上还在打点滴，见我进来眼睛一亮，看得出他眼中的渴望，我心头猛的一热。吴昊爸爸妈妈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看到我，老
太太脸上有点别扭，我装作无事的样子喊了声：“叔叔、阿姨。”
吴昊爸爸忙应了声,吴昊姐姐就赶快拉着她爸爸妈妈出去张罗着去办理出院手续。
病房里一下静了下来，我和吴昊默默对视着都没有说话。
忽然想起了刚才在门外听到吴昊和他妈妈讲的话，我“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吴昊不明就里，挠挠头也跟着嘿嘿的傻笑。
“傻样!”我白了他一眼，走过去帮他向上扶了扶后背滑落的枕头。吴昊就拉住我的手在他身边坐下，他看着我的眼睛柔声对我说：“娟
儿，我不知道我妈跟你说的那些话，你千万别往心里去。不管怎么样，我这辈子除了你谁都不要，我只认定你了!你说再等两年结婚，那好，
我们就再等两年!”
我点点头，幸福的将脑袋靠在他怀里。
21
最近一段时间不知道为什么，人总是倦倦的睡不醒的样子。
一早搭车出去进货睡了一程，回来的时候车厢里依旧拥挤不堪，隔着厚厚的外套，车厢里的异味还是一阵阵飘来。因为匆忙，大家都是在
回去的路上挤在车里吃一些烧饼或是包子，大饼之类的，我也将就着喝了一杯豆浆。车开出不远，破旧中巴上难闻的汽油味道就折腾的我胃里
翻江倒海似的难受。我平时从来不晕车的，所以没有怎么在意，可是今天反胃的太难受了。我用口袋里的纸巾捂住鼻口勉强着自己，忽然车子
颠簸了一下，我终于没能忍住，“哇”的一声吐在了脚下踩着的服装袋子上。周围的同行有的赶紧捂住了鼻子，有的就开始大声的拍打着窗户
要司机停车。
我难堪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终于折腾到了店里，我狼狈的打开店门，忽然就有了一个不好的念头，：“难道我怀孕了?”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我和吴昊在一起的时间算起来有一年多了，从来没有出现过意外，一直以来我庆幸着自己的好运，后来还曾经以为自己估计有什么毛病不
能怀孕。因为在省城的时候，吴昊一个要好的同学女朋友都打了三次胎了，那女孩告诉我最后一次她做清宫做的不彻底，活活又遭了一次罪，
听得我浑身发抖，还暗自发誓再也不来那事了。
现在—–难道是……
我忽然就想起了在店里那个疯狂的夜晚，这个念头让我差点就软了腿坐到地上。
22
在忐忑不安中心事重重的过去了一天，傍晚时分我早早关了店门，偷偷摸摸做贼似的到附近的药店买了两条早早孕试条，又匆匆返身回到
店里等吴昊过来。
在等待吴昊的时间里我先用了一个试条，片刻后，试条上依次出现了两个红条。
我不安的反复看着手里的说明书，一再确认着，到底什么是阴性，什么是阳性。在反复的求证中，我感觉自己的心在慢慢的往下沉。
天啊!真是不幸言中!
我依旧不相信，不甘心的打开了第二个试条，结果如上。
试条上那两道红线醒目的刺伤着我的眼，再次明确的告诉我确实是中招了。
吴昊赶来的时候，我默默流着泪把手里的试条拿给他看，他迷迷糊糊的问了句，“什么显示是怀孕啊?到底是一条红线还是两条红线啊?
你确认吗?”接着又傻乎乎的问了一句：“什么是阳性啊?”
看着他的表现我越发来气，哭着把说明书摔给他，“两条就是阳性，阳性就是有了，有了!你说怎么办?都怪你!”
吴昊也被弄懵了!回过神来手忙脚乱的抱住我，“哦，乖啊!不哭了，怀就怀了，这下不就证明你的身体是健康的嘛!是不是。不哭啊!
”
“那你说怎么办?”我完全没有了主意，不知所措的泪眼望着他。
这时候我感觉身边身边有个男人是多么的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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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结婚吧!”吴昊想都没想就说了。
我突然地就怀疑起他了，“你是故意的吧?”
“是不是你家里要结婚我不答应你就故意的……哼……”我一把把矛头对向了吴昊。
他百口莫辩的委屈着，“我有那么卑鄙吗?哎，你要这么想那我们就赶快做掉啊!失身是小，失节事大啊!谁知道这次怎么就赶这么巧了
啊!”
我再三打量着他，感觉他应该不会是故意的，只有长叹一声，“唉—.—不是我不想结婚。只是你看，我这小店刚刚开业，还扛一屁股
债呢，你那工作也是才安定下来。咱俩手里什么资本都没有，结婚最起码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难不成每天跑几十里路到你家里去啊?所以我
想我们好歹努力两年在县城买个房子，你说不是吗?我们现在养活自己都够呛，哪里还有能力养孩子啊?”
吴昊轻轻的拥住我：“好!你说怎样就怎样。我听你的，等两年结婚，孩子先不要了。”
我把头深深地埋在他温暖的怀里，心里说不清的难受，为漫长而无着落的未来，为肚子里刚刚萌芽的小生命。
虽然是决定了放弃这个小生命，我的心却无来由的在发抖，忽然就生出了一份矛盾的不舍。
毕竟，这是我与吴昊爱情的见证。
难道!就真的要扼杀掉这美好的生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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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还在上班的吴昊趁着空闲偷偷跑到我这里看了一下，给我带来点香蕉和苹果，然后装模作样的在我肚子上摸了一下，“有什
么反应吗?”
我啪的一声打开他的手，“这会能有什么反应啊?”然后又不无矛盾的继续追问，“现在到底怎么办啊?”
“怎么办?我们不都说好了吗?要不，就生下来?有个小孩也挺好玩的!”
“去你的!”我白他一眼，“难道你们家就拿孩子当玩具啊?怎么跟个孩子似的?”
吴昊从我身后贴着我的耳朵小声说：“我这都要当爹的人了怎么会像小孩子啊?那多幼稚!”
我长长叹了口气，“我真说不清楚该怎么办!还是让我想两天再做决定!”
吴昊凝神看了看我，没做声。
在那之前，我确实觉得吴昊是个没长大的孩子，试想：一个自己都没长大的男人，怎么会去做爸爸?!我一直认为他不成熟，其实我并不
知道吴昊内心的真实想法。
下午下班吴昊又跑了过了，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
“娟子，我今天给李牧打了个电话。”李牧就是那个让女朋友做了三次人流的吴昊同学，“他说他马上要结婚了，婚检查出丽丽流产有点
后遗症，估计以后很难再要小孩子了!他们也正痛苦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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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吃了一惊，同时也对自己决定流产的行为多了一丝后怕。“那他们怎么办?”
“怎么办?找偏方治呗!俩人后悔死了!”吴昊很小心的打量着我的神情。我确实有一丝动摇，本来也是矛盾重重的犹疑不决。
第二天一早，吴昊上班之前竟然把他三姐带来了。我猜想着吴昊是不是把这事已经告诉他姐姐了，但是还没等我开口问，他就说自己上
班要迟到了，车子都没停拔腿就走了。
我心虚的笑笑为他姐姐：“三姐今天怎么这么闲啊?”别说我边挑着一件衣服往高处挂，三姐急忙拦住了我替我拿着杆子挂了上去，“娟
娟啊，都是一家人了，我也不背你说啊。听昊昊讲你有了?”
我羞红了脸嗯了一声。
“不想要了?”
“嗯……没想好呢!”
三姐拉我在一旁坐了下来，微笑着说，“娟娟啊，姐是过来人了，女人啊，流产是最伤身体的了。怎么着也得顾惜自己的身体不是?再说
了，你和昊昊现在结婚也没什么不好的，那俩人努力怎么也要比一个人强些吧?当然了，这是我个人意见。大主意还得你和昊昊拿啊!”
我笑着点点头。三姐又接着说，“可能现在要你们结婚是早了点，但是咱这也都是这样的，一个人能改变什么呢?不过话说回来了，都说
头生的孩子聪明，这要真是不要了，也怪可惜的啊!”
我迷惑的叹口气，留也不是，难道真的就这样结了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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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还在犹豫的时候，没想到吴昊的妈妈竟然跑到我们家里去了，她高兴的告诉我妈妈我已经怀上了他们吴家的骨肉，要我们还是尽快的
把婚事给办了吧。
妈妈难堪的脸色可想而知，当我下午回到家里看到妈妈那凌厉的眼神确实心里有点发毛。虽然妈妈只是问了我一句：“你真的怀孕了?”
但是那说不出的尴尬真的是让我感觉羞愧万分，真的后悔了自己婚前的同居行为给妈妈带来羞怒!
我低着头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对于吴昊妈妈的鲁莽造访却是懊恼不已，看看：整天喊着、嚷着不结婚的是你自己，这会儿倒好，未过门就
先当上了未婚妈妈。杜娟啊杜娟!你真是自取其辱啊!我恨不得扯自己一下耳光。
深夜，见我房间灯还亮着，妈妈进来了，脸色已经好了许多，但是我还是羞愧的不敢抬头看她。
妈妈重重的叹了口气，我的心一下跌倒了谷底。
“真是女大不能留啊!”
我的眼泪一下流出来了，哽咽的叫了声“妈—”就说不出话来了。
看到了我的难过，妈妈放松了语气，“妞啊!妈也不怪你，吴昊呢，孩子也不错，妈妈是觉的咱家前些年做生意亏得厉害了，本想多攒两
年钱，风风光光的把你给嫁出去，也省得让你婆家人看低了。可事到这份上了，也只能委屈点你了!那就尽快选了日子结婚吧!”
妈妈的一席话让我眼泪流的更凶了，“妈，我说过的，我结婚不要您一分钱的，他吴昊家也可以一分钱不给的，女儿不会说委屈，真的不
委屈!都是女儿不懂事，妈妈养了我二十多年，我却没尽到一点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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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双方家长统一了意见之后，我自己反而没了主意，就被婆婆和家里安排着一步步往前走。
我暗自苦笑一下：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的婚礼会在这样的情形下进行，因为是奉子成婚，我的婚礼——竟然不能让我自己做主。
结婚的日子是吴昊妈妈请人择的黄道吉日，农历的腊月二十六!也只有二十多天的准备时间了，怕拖太久了，月份大了孩子显形了。
因为店里离不开人，一切都是在匆匆中进行的。
匆匆拍了结婚照、匆匆选了婚纱、简单置办了一些必须的家具用品。
说不清楚为什么，我心里少了那份做新人应有的快乐!或许只因为这样的一个婚礼原本违背了我太多的浪漫幻想。
而最开心的人，当然是婆婆了，整天乐呵呵的，一副喜事临门的样子。我在想：婆婆究竟是因为我们要结婚了才这么高兴的，还是因为我
肚子里的孩子，也或许两者兼备吧。
我坚决的拒绝了娘家给的陪嫁!只接受了妈妈送的两套沙发。并郑重的请吴昊转告他的父母：“除了办酒席，我一分钱彩礼都不要。”
我不想自己的婚礼成为父母的负担，将心比心，我也不想把负担转到吴昊父母那里。
我嫁的是吴昊这个人，和他们家有没有钱没有关系。
我也不与别人攀比，人家结婚要求婆家买什么三金三银的，我也不眼气。我更在乎的是吴昊本身有没有能力负担我们这个小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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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期将近的前一个星期，吴昊带我去选了一个戒指，这是我婚礼上唯一的一个首饰。
那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白金戒指，总共花了520元人民币。
不过我已经很知足了，毕竟这个戒指是吴昊用自己的工资为我买的。然后，我给他买了一套480元的伟志西服作为新郎装。而我自己，简
单买了一套普通的化妆品，还有衣服，就随便在小店里选了两件放在陪嫁的箱子里。
或许，我为自己准备的太寒酸了。但是，我依旧骄傲的是：我用的每一分钱都是自己挣的!
其实是我自己想的太简单了，或许吴昊可以理解我的自强自立!但是吴昊的父母未必理解，特别是吴昊的妈妈，她没觉得我不问她要一分
钱的聘礼就是我的懂事，相反，她觉得我是因为自己的娘家拿不出一份体面的嫁妆所以我才无颜开口去要她的彩礼，只是这些我是后来才想明
白的。
我没开口要，但是面子问题，吴昊的父母照样买了一套家庭影院、一台冰箱和洗衣机。不过，他们只把这些东西在我婚礼那天摆在我们结
婚的房间里，第二天就借口我们房间小了全部拖到他们老两口自己的屋子里去了，还包括我妈妈陪送的一套沙发。
既然是人家自己花的钱，就随便好了，我没有什么好计较的，就是觉得他们这种行为有点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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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婚期一天天的逼近，我的心情就慢慢好了起来。毕竟是终身大事，毕竟是自己选择的结果，那就开开心心的把自己嫁出去吧!
接近年关了，北方的冬天还是有点冷的。我真是担心天气不好影响了婚礼那天我穿婚纱的效果。
婚礼头天下了点蒙蒙细雨，还有冷冷的北风吹着，我在期盼与不安中洗个澡睡去了。
还好，第二天一早，当我从婚纱店化妆回来后，天气竟然晴朗的碧空无云，是一个温暖而美好的日子，妈妈一直高兴的说着：“真是个风
调雨顺的好日子啊!”
2001年的农历腊月二十六，我庄重的告别生我养我二十年的娘家，走进了今后要生活一辈子的婆家!
告别父母的时候，不知怎么的心里就很难受，眼泪都差点流了出来，妈妈见状，躲了我避到屋里去了。我就深吸了一口气把眼泪给逼了回
去。其实按照我们那里的风俗，姑娘出嫁时一定要哭一场的，哭的越狠就越好，就说明你这姑娘恋娘家。但是我没让自己的眼泪流出来，为的
是不惹出父母那份伤感，其实我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一件喜事非要哭哭啼啼的呢?我就亲眼看到我一个同学出嫁的时候哭的天昏地暗的
，我们几个相好的朋友劝都劝不住，直到把新娘妆也哭得一塌糊涂，一边粘的眼睫毛都被哭掉了。呵呵，真是厉害!
终于，在噼噼啪啪的炮竹声里，在亲朋好友的祝福声中，吴昊身着笔直的西服抱着我踏上了迎亲的花车，奔赴我新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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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吴昊家里，迎接我的是更加震耳欲聋的炮竹声，家门口拥挤的亲朋好友与街坊邻居。炮竹声响过后，上来两个吴昊家里的本家嫂子请
我从花车里下去。在众人惊艳的目光里，我身穿洁白的婚纱摇曳着走进了吴家大门，我听到身后几个瘪着牙的老太太和几个中年妇女的窃窃私
语声，
“天啊!怎么穿白色的婚纱啊?”
“就是、就是啊!”
晕了!这就是我们这里的封建落后体现之一了，这里传统的习俗就是家里有人去世才要穿白衣。别的，特别是喜事，大家都是穿的红色或
者粉色的婚纱，我这件洁白的露背婚纱，在吴昊村子里简直就是惊天新闻一样。虽然于我，是很不以为然的。但是，这些老辈的思想还是觉得
很诧异的，相反的，年轻人的反应就比较热烈了!
“新娘白色的婚纱真是漂亮啊!”
“嘻嘻!真好看!”
“好看赶明儿你结婚也穿穿白色的!”
“唉!咱这里这些老封建啊!真是老土眼光啊!白色怎么了?漂亮不就得了，一辈子就结一次婚，谁不想打扮漂亮点啊!”
“我结婚也穿白色的，那红的多俗气啊!难看死了。”
呵呵，我心里说不清楚的滋味，暗自留意着别人的评头论足。
毕竟吴昊爸爸是村上的一把手，乡里的，村上的，来贺喜的人足足坐了50桌。而我们两家送亲迎新的车队达到18辆，在他们村上也真是破
了太多的先例，我看到吴昊父母乐的一整天合不拢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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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的风光热闹之后，晚上一窝蜂拥来一群年轻人要闹洞房，吓得我趁机就溜走躲了起来。
婆婆和吴昊考虑到我怀有身孕，不敢让这些年轻人太过折腾了，就帮着把我藏了起来。乘兴而来的年轻人们找不到新娘了，只好悻悻离去
了。只剩下三四个吴昊的发小坚持着一副找不到新娘誓不罢休的样子，终于在屋子的角落里把我揪了出来，我红着脸躲闪着。吴昊妈妈见状就
慌了，生怕有什么闪失，忙上前要拦住众人。大家伙儿却一把拥着我和吴昊进了新房“咣当”一声把老太太关在了门外。吓得老太太在屋外不
停地敲打房门大声喊着她的儿子
无奈，吴昊只好告诉这几个哥们，我身上不方便要大家伙儿悠着点。几个人才在哄笑声中心有不甘的放过了我，只是简单的搞了几个娱乐
节目。
终于等到了人们都散去的时候，已是凌晨一点多了。
我累的疲惫不堪，吴昊也是连累带醉的东倒西歪，不过他还是心疼的把我抱到床上， “哎呀!看来这新郎可真不是好当的啊!”
我卷缩在他的怀里，“这难道不是你盼望已久的吗?”
“那是!”说到这里，他还又来劲了,翻身伏在我的脸上，“娟娟，你都不知道!今天你可真漂亮!这结婚就是有结婚的好处啊!我终于
可以放心大胆的，好好亲亲你了，这下你才是真正的属于我了!”他喃喃自语的吻到我的脸上……
屋外，夜色如漆!有呼呼的北风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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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的喜庆与热闹在过了新年后才渐渐的退去。
正月初八一早，吴昊要开始上班了，而我的小店在寂寞了这些天后也要开始新的一年了。本来婆婆要我再休息一段时间在家里养养身子的
，我不觉的自己有什么异样，就没有答应。
为了方便，我和吴昊在县城租了亲戚一个闲置的小院临时住着。简单的家具搬好之后，吴昊的妈妈专门跑来一趟交代我们：“你们自己住
要小心点。娟娟啊，昊昊工作忙，你要多照顾着点他，晚上睡觉他爱蹬被子，你得多给他注意点啊!”
天!我要晕了!我是孕妇哦!到底该谁照顾谁啊?
但是我什么都没说，只是好脾气的点着头。
老太太继续啰嗦：“昊昊胃不好，你做饭千万要注意，那些冷的、硬的、不好消化的千万别给他吃啊，还有……”
我无声的打量了在一旁修门窗的吴昊，心想：你这么不放心你儿子他怎么上的大学啊?
倒是吴昊，忍不住了，上来说他妈，“妈，别说了，娟娟这不是怀着孩子的吗?店里那还有一摊子够她忙的了,怎么还让她照顾我啊!再
说你儿子这不马上都当爹的人了，又不是小孩子!”
婆婆看看我不显山不露水的肚子，很不以为然的，“不就做些家务吗?能怎么样?想当初我怀着你大姐的时候，都八个月了还在地里干活
呢!你再回村里看看，哪家怀孕的媳妇不都是照样干活啊?怎么那么娇贵啊!咱门乡里人，不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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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呆呆地愣在那儿，不知道说什么好。
吴昊就赶快推我，“娟儿，去床上歇会。等会让妈给咱做顿好吃的，妈今天带了两只鸡过来，给你补补哈!”
“等等，娟娟!”我刚想走开就被婆婆叫住了，“我算着这日子孩子有三个多月了吧?这个星期天让昊昊带你到医院去找熟人检查一下啊
，看看是个儿子还是姑娘啊!”
“哦!”我应了声，婆婆接着又说，“不过我看你这走路的样子，应该是个男孩啊，咱老吴家是三代单传啊，你要是能多生几个儿子就好
了。”
“啊?”这次我是真的吃惊了，难道嫁给他儿子这生孩子还得多生几个啊?“妈!现在一个孩子都难养的?哪里还敢说生几个儿子啊?何
况计划生育又这么紧，哪里还会让我多生几个孩子呢!”
婆婆耐心的教导我，“瞧你说的，咱村上哪家不是仨俩孩子的。人结婚图个啥?不就是为了多生几个孩子啊!”
我确实被婆婆这番言语给雷到了，原来结婚就是为了生孩子???
“计划生育怕啥?”婆婆很是得意的说，“别人怕咱可不怕，乡里主管计划生育的老刘和昊昊爸是战友，你们没结婚时你爸就找他说过这
事。没事，随便生!生几个就给上几个的户口。就算有什么事，有我和你爸呢，不要你们操心。”
吴昊赶紧的拉他妈出去，“好好好，妈。回头给你生一群堆的孙子啊，快点吧，儿子饿了，快去把那鸡给杀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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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婆婆走后，我就追着吴昊问，“你们家是不是特别介意生男生女啊?我怎么听着就觉着怕得慌啊?”
吴昊亲热的上来搂住我的肩膀：“有老公在，老婆怕什么啊?我妈她就一不认字的农村妇女，家里不都这样吗?巴不得多子多孙的。”
“多子多孙?哼!”我气呼呼的说，“我看你妈就是把我当一生孩子机器了，你看说的，多生几个儿子出来!天哪，就咱俩还养不活自己
呢!”
“好了，好了，老婆，你要是一下生个双胞胎不就不麻烦第二次了?”吴昊嬉皮笑脸的没正行，我不乐意了，“你是怎么想的?你是想要
姑娘还是要儿子?”
吴昊马上一本正经的，“无所谓了，儿子姑娘都一样的。只要是咱俩生的，就是你给我生一窝，我照单全收!”
“去你的!”我没好气的推他一下，忍不住笑了，“你才生一窝呢!你就是一猪!”
“是是是，我是猪，我公猪，你母猪，咱俩再生一窝小猪!哈哈哈!”吴昊一把把我从地上抱到床上，吓得我一声惊叫，“你干嘛啊你?
小心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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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到了周末，吴昊三姐过来帮我看店，让吴昊带我到医院做检查去。
站在医院的B超机前面，我说不出的一阵紧张，紧紧拉住吴昊的手。给我做检查的是吴昊一个大学同学的妈妈，看我紧张的样子，就笑着
劝我放开点，B超检查很简单的，主要是给我看一下胎儿的发育是不是正常。我就稍微放松一下，依稀感觉吴昊也是紧张的手心出汗了。
我故作平静的躺在床上，那个医生微笑着在我腹部涂了一层黏黏的液体，然后用仪器轻轻的在我腹部摸查着。我深吸一口气要自己呼吸均
匀一点，医生就一手握着仪器在我腹部游移着，一边盯着显示屏在认真的看着，吴昊也急忙伸出头去看着，我急切的问他，“看到什么了吗?
”他红着脸尴尬一笑，“嘿嘿，我什么也看不清楚。”
一旁的医生也乐了，“呵呵，胎儿有15周了吧?发育挺好的，胎心也很正常的!”
“哦!”我稍微放松了一点，然后又不好意思的问了一句：“阿姨，性别能看出来吗?”
“呵呵!”那医生和蔼的笑了一下，然后莫名其妙的看了吴昊一眼，“我再看看啊!……还不太明显啊，……好像……是个男孩吧!”听
了这话，我才舒心的松了口气。
不是我自己非要重男轻女，只是，吴昊妈妈时时说起他们吴家三代单传什么的，听的我自己都负担很重的，说心里话，其实我还是很希望
可以生一个粉嘟嘟的小丫头，自己就可以整天给她打扮的花枝招展的。
这下可随不了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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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我肚子里怀的是个男孩的消息，吴家上下高兴成了一团，特别是吴昊的父母，那得意样就甭提了。吴昊妈妈不无炫耀的说，“我就说
，娟娟走路的样子看着就是个儿子，怎样?没错吧!”
吴昊的大姐家里是两个儿子一个姑娘，二姐家是一个儿子俩闺女，只有三姐结婚三年只有一个女儿，吴昊妈妈还不依不饶的天天催促着她
三姑娘给别人家赶快续上一脉烟火。但是这几个都是外孙、外孙女，只有我肚子里的这一个，是百分百他们老吴家的血脉，在这个三代单传的
家庭里，一时间我无疑成了国宝级人物了。
吴昊的几个姐姐隔三岔五的买些水果点心类的给我打打牙祭，婆婆也经常从乡里带只鸡啊，鸭啊什么的过来。特别是月份又稍微大了些的
时候，赶上乡里各种的桃子啊、杏之类的熟了，婆婆就会急急的要吴昊带我回去拿来吃，时常搞的我不好意思，忙不赢的推辞着。
婆婆就会咪咪笑着说，“吃，娟娟，你可得多吃点，要知道现在不是给你一人吃的，主要是给我那大孙子吃的。你看你那瘦的，哪里像要
生孩子的人啊!”
享受着婆婆的关心，老公的疼爱，一时间我觉得：怀孕真是一件幸福的事!
后来月份大了点，只是我人偏瘦，一直到快6个月的时候，才能明显看得出来是怀孕了。那时候吴昊的工作也比较忙了，我提出自己到医
院去检查一下看孩子发育的怎么样了，不知道为什么吴昊特别紧张，“你也别老是想着做B超什么的，医生说检查的多了对胎儿也不好的，回
头还是我带你去找我同学妈妈给胎儿检查一下胎心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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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从了吴昊的安排，没有再做过B超检查。以后每隔半个月，他会带我到他同学妈妈那里给胎儿查下胎心。
夏天悄悄来临的时候，服装生意也是淡的要命，加上我日渐笨重的身子，妈妈很不放心的，刚好弟弟也是高中毕业待业在家。本来弟弟是
要到南方去打工的，被妈妈拦下来帮我在店里招呼着生意，这样，我就可以轻松了很多。
但是每次到省城去进货，还必须我亲自去，还好，时间久了和司机比较熟悉。每次我去的时候，司机都会照顾着帮我把驾驶室里副驾驶的
位置专门留给我，偶尔被别的人抢在了前面，看着我扛着一个大肚子也就都不好意思的让给了我，呵呵，看来，怀孕还是很有优势的啊!再也
不用挤到车厢后面做罐头鱼了!
离预产期不到一个月的时候，吴昊不想我这么辛苦，想让我把门面完全交给弟弟看管，但是我不放心，孩子马上就要出生了，金钱——
在这一刻越发显得重要了。
无奈，吴昊就要我把进货的时间尽量安排到周末，这样，他就会陪着我一起起早坐车到省城去进货。体会到在车厢里做罐头的滋味后，吴
昊更加心疼我，他从我后背轻轻环住我，“老婆，你真是太辛苦了!我一定会加倍努力的，为你，还有我们的孩子!”
这一刻，听着吴昊在耳畔体贴的话语，垂首抚着肚子里不安分动着的孩子，我的满足感是油然而生的!
不是吗?这样近在咫尺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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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预产期的前一个星期，老公打电话给婆婆打电话要求她过来陪我们待产。毕竟，年纪轻轻的我们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就怕到时候手忙
脚乱的。
一天早上上厕所的时候，忽然发现下身有点点血迹，我忽然慌了神，吴昊急忙安排着我去医院。婆婆不慌不忙的安慰着我说，“别急，别
急。见红离孩子出生还要一段时间呢。咱村里老何家的二姑娘在医院管接生呢，我都安顿好了。”
但是怎么会不急呢?毕竟是没经历过这种事，手忙脚乱的概干什么都不知道。
于是就打了120的电话，到了医院以后，倒是很快就安排进了病房。医生过来检查过了只是说：“宫口开了不到一指呢，下来多运动一下
吧。最好是上下楼梯活动一下，有助于生产的。”
婆婆也忙附和着：“对、对、对。去转转!昊昊扶着娟娟到楼梯口那去晃晃。”
于是我就下床在医院的楼道里面上上下下的折腾了几次，不知道怎么了，到了医院还是没什么动静。因为我偏瘦，这临产了肚子也只是像
别人怀了7个多月的样子大。只看肚子连医生都怀疑我是不是来生孩子的! 汗一个!!!
闻讯而来的妈妈也在旁边小心的招呼着我，我看没什么要紧的就催促着她先回去，毕竟家里还有一个卧床不起的奶奶需要照顾呢!
“走吧，妈。什么时候要上产床了让吴昊给你打电话啊!”
吴昊也在一旁点头，“是的，妈。您先回去吧!呆会有事哦我就给你打电话呢!”
见我确实不是一时半会要生产的样子，妈妈就千叮咛万嘱咐的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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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悠了一个上午也没什么动静，中午又让医生检查了一下，医生皱了皱眉，“怎么还是那样，再出去转转吧!”
我心中暗暗叫苦不迭，这孩子怎么就这么难出世呢?
吴昊好脾气的安慰着我：“不急啊!看来咱孩子跟你亲啊，舍不得出娘胎呢!呵呵!”
我们继续在院子里的树荫底下转悠着，吴昊搀扶着我的手臂，“娟娟，要是咱生个姑娘多好啊?你觉得呢?”
“好啊!我就是想个姑娘呢!可是这不是怕断你们吴家的烟火吗?老天就给咱一儿子!”我轻轻扶了一下肚子，小家伙又踢腾了一下。
“要是咱真生个姑娘也不怕啊，以后再生一儿子，儿女双全的多好!是吧?”
“呵呵!”我笑看着他，没好气的白他一眼。“没想到你还真打算生几个呢?给你生一儿子就不错了。亏你还是读了几年大学呢!难不成
真像你妈说的，非要生他几个啊?你以为我什么啊?你们家的老母猪啊?”
“哪有长这么漂亮的母猪啊?”吴昊若有所思的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刚想追问他，忽然腹部传来一阵痛，“哎呦!妈呀!”我托
着肚子蹲下去，吓了吴昊一跳，“怎么了娟娟?”
“哎呦……哎呦……我肚子痛!好痛啊!……”突袭而来的痛感，让我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40
吴昊说不出的是兴奋还是惊慌，他半拖半抱的把我拉回病房，本来在床上躺着和同室病人聊天的婆婆一看这架势，赶忙上前搀扶我，“哎
呀!这是乱阵儿了!那离生孩子就快了!昊昊，快去喊你何家姐姐!”
吴昊应了声就急忙跑了出去，我疼痛难忍的躺在床上哼哼。医生—-也就是那个何家姐姐，过来给我检查了一下说：“还早着呢，最好还
是再到外面去运动一下啊.”
我疼得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婆婆就赶快说吴昊，“快!带娟娟再去转转!”
我在吴昊的搀扶下不情愿的从病床上下来，疼得却是一步路也走不了的，只想一个劲的蹲到地上，吴昊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的。
婆婆就急了，“怎么办呢?要不就整点蓖麻油喝喝?”
“再看看吧!今晚我值夜班，如果夜里宫口开得还不到四指再说吧!”何家姐姐说完就出去了。
没奈何，我就蹒跚着靠在吴昊的怀里一步步的走了出去。
晚饭我只吃了一点点稀饭，实在是疼的没有胃口啊!饭后，感觉就好点了，吴昊不住的轻抚着我的大肚子：“宝贝儿啊!你快出来吧!你
看你把妈妈折腾的!”
妈妈也安顿了奶奶睡下又跑来看我，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妈妈我就觉得很委屈似的，很想搂在妈妈怀里哭一下。
不过还好我忍住了，现在回头想起来还很不好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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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阵痛的折磨还是令我无法安睡。吴昊困倦的靠在我的床头昏昏欲睡，婆婆在地上铺了个席子已经睡过去了。
忽然觉得肚子有点饿了，我轻轻摇晃了一下吴昊，他就赶快坐直了拉住我的手，“怎么了?肚子又痛了吗?”
“不是的，我饿了!”可怜兮兮的声音。
“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吴昊轻声的问，怕惊醒了同室的病人。隔壁床位上下午的孕妇已经顺利的生下一个儿子出院了，这会儿新来
的产妇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着。我就纳了闷儿了，怎么酷似生孩子的就我这么折腾呢?
“我们到医院门口转转看有什么吃的吧。我这会儿肚子不怎么痛了!”
我们便起来到医院大门外吃了点粉丝煲，屋外习习的凉风在夏夜里觉得特别的舒服。我们漫步在医院的草丛旁边，偶尔的阵痛来袭我就会
蹲在地上哼哼几声就舒服了点。
哎呀!我迟迟不肯降生的孩子!你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啊?
一夜都是在似睡非睡的翻身转卧中度过的，第二天一早，何家姐姐下了夜班过来看了一下才回去，走时还说，“这孩子今天估计会生，有
事时就喊我啊!”
醒来后就被婆婆用一大碗的蓖麻油炒鸡蛋喂了下去。那个味儿啊!我是捏着鼻子整个整个囫囵吞下去的。我不清楚为什么白天的阵痛要比
夜里来的猛一些，一个上午我都是在哼哼中度过的。中间阵痛比较猛烈地时候，都被吴昊认为我要生了一样的，慌慌张张抱起我送到产床上去
，可是医生看了依旧是说，“不行，没到时候!”
我的妈呀，那一个上午比一个世纪都要难捱!这生孩子到底什么是到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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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这样折腾了一个上午，婆婆和妈妈都坐不住，“这怎么成啊?这都整了一天一夜了?”
“昊昊，你还是去把你何家姐姐叫过来吧，这医院没熟人怎么行?你看着这生个孩子怎么这么难啊?还是得让你何家姐姐给接生我才放心
的。”婆婆心里没了主意，觉得还是有熟人办事才靠谱。吴昊来回跑的满头大汗，又急急忙忙出去请何家姐姐了。
中午时分，腹部突袭一阵前所未有的痛感，妈妈赶快附上身来搂住我，“看来这次是真的要生了的!”
婆婆到门口张望着，吴昊刚好赶了回来，见我这幅情形，二话不说抱起就又一次送到了产床上。
我自己也快被折腾晕了，不知道这次是不是疼过之后还是不是继续回病房躺着，连呻吟声都变的少气没力的。
产房不让亲属进来，我孤单的躺在冰冷的产床上呻吟着，有两个医生悠闲的坐在进门的凳子上嗑着瓜子谈笑着。不知道为什么，那个何家
姐姐似乎有点不高兴，只看到她白色口罩上一双很不乐意的眼睛，叮叮咣咣摆弄着一旁白色手术盘里的器具。
在我有气无力的哼哼声中，何家姐姐又检查了一下啊，“注意用力啊!注意换气!孩子马上就要出来了!”
听了这话，我强打了精神，终于要出生了。
来吧，我亲爱的孩子!妈妈将用尽全力来迎接你!我们一起加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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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住不断袭来的剧痛，不知所措的大口吸着气，暗暗咬住双唇拉紧产床的扶手用着劲。但是似乎是徒劳的，何家姐姐不满意的嘟哝着：
“你怎么这么笨呢?连劲都不会使!咱村上没见过你这么笨的!”
一句话，我气的热血喷张一直往头顶涌。真想爆一句粗口：“他妈的，谁生过孩子啊?”
屈辱使我顿时瘫软了下来，丧失了所有的力气，“那我不生了，随便吧!”我真不明白这个还是熟人的医生怎么对我这么大火气!
“什么话!”她怒喝我一声，对着产房外喊了一声：“吴婶!你进来一下!”
“哦!”婆婆迫不及待的闯了进来，吴昊可能也想进来被门口的医生推出去了。
“怎么了?我的乖啊!”婆婆慌张的跑到产床旁看到泪流满面的我。
“你儿媳妇说她不想生了!”何家的医生姐姐冷冰冰的撂下一句。
“哎呦!”婆婆慌了神，“我的祖宗啊!你这不是要了我的命吗?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啊?我就不明白了，怎么生个孩子就这么难啊?你要
用劲，用劲知道吗?孩子都在用劲了!你怎么不知道用劲啊!这不是要急死我吗?”
我屈辱的躺在那里只哭不说话。
婆婆没招了，慌慌张张往外走，“亲家啊!孩儿他姥姥，你进来吧!你看这娟娟不听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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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应着声从产房外挤了进来，“怎么了啊?妞!”
我看着妈妈焦急的眼神哭的越发厉害了!妈妈左右一看，一下火了!这屋里哪有个生孩子的样?妈妈的麦秸秆脾气一下爆发了，“见过你
们医院这么生孩子的吗?哪有医生一个个躲一边儿吃瓜子把产妇一个人撂床上的啊?”
那两个本来猫一边吃瓜子的医生不好意思了，赶紧洗了手过来帮忙，那何家医生姐姐也低着头忙乎着不再做声了。
妈妈亲热的搂着我的头:“闺女啊!来!咱慢慢用力啊!你看孩子头发都露出来了，只要你努力一把，就一下，孩子就出来了!”
我瘪起嘴巴用力点点头，安静的把头靠在母亲温暖的怀抱里，心中暗暗祷告：“来吧!孩子!让妈妈再用最后一把力气。你，一定，一定
一定要出来啊!”
我紧绷起双唇，在那一瞬间我脑子里是苍白的一片，感觉自己就要死过去一样的，终于忍不住爆发出“啊——-”的一声大喊。感觉到
一股温热的东西从我的下体一下涌了出来。
在我灵魂似乎出壳的一瞬间我听到遥远的地方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婴儿啼哭声，“哇~哇~哇~”
“出来了，出来了。”医生们似乎也长舒了一口气，泪眼朦胧中我侧转身子看到，一个模糊的、幼小的、似乎还带着点点血迹的婴孩，被
医生拿到一旁的天平上：
“女孩!5斤2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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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意识模糊的在想：“女孩?我的孩子!”
妈妈呵呵的笑着：“我让吴昊来接你出去啊!妈得出去了，这产房里的孩子不能见姥姥的，对孩子不好!”
医生开了产房的门，婆婆和吴昊满面笑容的挤了进来。
吴昊急切的扑到产床上拉住我的手：“你受苦了啊!”我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他的脸色一下变的心疼的不得了，“你嘴巴上怎么都是血
啊?以后再也不生了，再也不生了!”
我哭了，心想，“怎么可能再也不生了呢?我生的是一个女孩啊!”。是女孩不好吗?我本该欣喜的啊!不是吗?那我一直盼望着的，笑
颜如花的，乖巧可人的小女儿!但是，我真的是流出了眼泪。
婆婆小心翼翼的从护士手里接过被小包袱裹住的婴儿，脸上快笑出了一朵花似的，“哎呦!看看我的乖孙子哟!”
“老太太!是个孙女啊，您有福啊!”一个年轻的护士快乐的说着，“您看这孩子漂亮的!”
“什么?”我听出了婆婆的失声，“孙女?”
然后她瞪着那双不可思议的眼睛，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你们医院有没有搞错啊?!我们早早就做了检查说是孙子的，你们别不是给我
孩子调了包吧?”
几个医生都愣住了，那个何家姐姐说，“婶子，看你这玩笑开的，我们怎么担得了责任啊!产房这会正好还不就咱一家在生孩子。”
吴昊不知道为什么脸色有点不自然，我虚弱的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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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你说什么呢!”吴昊不满的说了他妈一句，然后小心翼翼的接过他妈妈手中的小宝宝，“天!我丫头可真漂亮啊!来，给妈妈看看
!”
闻声我睁开了眼睛，看见吴昊笨手笨脚的抱着孩子走到我身边。我惊喜而不知所措的看着包袱里这个陌生而又亲近的小东西：再明显不过
的双眼皮下一双乌黑的眼睛左右迟缓的转动着，皱巴巴的额头上几缕毛茸茸又略带些许微卷的黑发黏糊糊的粘在一起，真正是樱桃般小巧的唇
不安的蠕动着。
我的心底有某块柔软的地方在轻轻的流淌着什么!
看着这小小的一团，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地脸红起来。一种温热的感觉充斥着我的身心。
哦!我真的、真的当妈妈了吗?
怎么这种感觉，有那么一点点陌生的别扭，还有一丝说不出的甜蜜!
我觉得，自己有点醉了!
因为，我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出在那一霎那间交织的各种感情。
吴昊妈妈叹了口气从他儿子手里接过孩子抱去找医生洗澡。
而我，当亲爱的老公从产床上抱起我时，我觉得自已虚软的像一团棉花。疲惫的靠住他咚咚作响的胸膛由他抱着走回病房，那感觉，就像
在炎热的夏季，漫步走过绿荫成行的原始森林一般。
周围的一切喧嚣，都不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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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昏沉沉的睡了一个下午，虚脱般的感觉才慢慢的散去。
醒来的时候，病房里很安静，吴昊和婆婆不知到哪里去了，隔壁床上的产妇也不见了，估计生孩子去了吧!
孩子!
想到这里我才感觉到身边有些细微的蠕动。侧身一看，我花朵般娇嫩的小女儿正乖巧的睡在我的臂弯里。
我又一次害羞的瞅着这粉嘟嘟的花朵，这就是我和吴昊的爱情结晶!看!造物主造就万物是多么的神奇啊!
上帝只抽取了亚当胸旁的一根肋骨，就造就了一个新的生命，而我们俗世之人，当然是望尘莫及!不知道，亚当初见夏娃时是怎样的渴望
与欣喜。
而我，痴痴的望着怀中这精灵般的天使，却是被幸福震撼的无以言喻!
“哎呀!娟娟你怎么可以这样盯着孩子看啊!”婆婆惊慌的声音吓我一跳，抬头看见她和吴昊提着一些奶粉和简单的婴儿用品进来，身后
还跟着公公，我不好意思的笑了。
“告诉你啊!娟娟，这母亲的眼睛里是有毒的!月子里你不能盯着孩子看!”婆婆一脸的严肃!
“啊?”我第一次被这样的说法吓住了。
吴昊急了，“妈你又乱说，怎么会有这样的讲究!都是些无聊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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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个屁!生你们几个的时候你姥姥就是这么告诉我的!你懂什么啊!”婆婆没好气的白了吴昊一眼，放下东西就张罗着一旁的
小尿布什么的。
我傻傻的张着嘴巴，心里笑着婆婆的封建无知，说真的，有时候觉得这老太太又愚昧又固执!但是，我又不好讲什么话。
公公眯上来瞅了孩子一眼，呵呵笑了一下，“孩子睡着呢!”
我点点头。
“娟儿，睡好了?”吴昊靠我身边坐下，“觉得身体有哪里不舒服的吗?”
“没有，这会好多了!什么时候回家啊?”
“看你的身体状况，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医生说等会给孩子打完乙肝疫苗，就能出院!”吴昊无限申请的低头看看我身边的宝宝。
听到这里，我急切的巴望着，“那咱就快走吧!我没什么事的，我不想呆在医院里。到处都是苏打水的味道!”
说实话，这是我记忆中第一次经历医院，却因为这痛苦的生育过程给我留下了恐怖印象!特别是那个接生的何家姐姐医生，一直以来我都
非常的困惑着当时她对我的态度。后来，我渐渐想明白了，也许是因为那天本来不是她当班的，婆婆非要吴昊从家里给她叫过来为我接生，她
们科室其他当班的人就不满意了：觉得她有能耐就让她自个接生去，别人也就乐的在一旁坐着落清闲。结果同事的冷眼旁观把她弄难堪了，就
把火气对我而来。当然这只是我个人臆断，究竟是不是我也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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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我们这里贫穷，倒也不至于。但是说起落后，确实有太多太多的思想意识上的封建观念得不到有效的改变。
就比如：做月子。
月子里的讲究就太多了：首先一条不能到别人家里去，哪怕是租的房子也不行。我只能老老实实的和婆婆回乡下老家去呆一个月，而这一
个月也只能呆在自家的院子里不能出门。坐月子的女人身上是带着血的，到别人家里会看成不详的象征!人家不把你骂出去就是客气的了，所
以，我窝在家里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其次：只能吃小米稀饭和鸡蛋，腥荤要忌，即使换换花样也无非是一碗鸡蛋面条，除了油盐其他一律不能放!天!我小时候吃鸡蛋反胃，
到现在几乎都是滴口不沾的，叫我咋活啊?
最不能忍受的是：不能洗脸!不能刷牙!不能梳头!不能照镜子!不能开窗户风吹了!不能看书!不能看电视!不能碰冷水!不能接电话
!不能……
哎呦喂!我的妈呀!我真不知道是哪位祖先立下了这么多不能的规矩,感觉头很大!
但是，又很怕!
婆婆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好歹就只这一个月，你就忍忍吧!能怎么样呢?为你以后一辈子好 ! 前村刘胜家媳妇就是在月子
里用梳子梳头了，后来头发全掉光了!成秃子了!”
乖乖!就这，你还敢不听吗?
还有一条忘了，那就是不准洗澡——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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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的都好将就忍了，就是这不能洗脸、不能刷牙、不能洗澡。我的妈呀!要知道这会儿已经是大夏天了，又不能开窗户又不能吹风的，
临了还不能洗脸洗澡，那种异味!那人啊!那真可叫臭!才忍受了三天，我觉得自己开口说话的臭味就可以熏倒一头驴了!
早上从被窝里出来，那头上整一个鸡窝。我自个都不想看自个儿一眼，就甭提去照镜子了!
我苦恼极了，困惑着对吴昊说：“老公啊!这不让洗手洗脸可怎么过啊?你总不能这边让我给你的宝贝丫头搽了黄屁股，那边拿起馒头就
吃吧?恶心不恶心!”
吴昊乐得哈哈大笑，还逗我：“那有啥，这不是你自己生的闺女吗?”
“呸!”我揪着自己乱蓬蓬的头发，“那你吃吃看!”
“好、好、好，那些臭规矩咱能忍就忍，忍不了的就偷偷做，我给你当地下通讯员啊!”吴昊冲我挤挤眼，“那牙要真是一个月不刷，那
还不直接可以熏臭豆腐去了?以后我每天晚上给你搞一杯盐水漱漱口好了!至于洗澡就不行了，洗澡间在厨房，那是咱妈的阵地，咱动不了了
，我就每天晚上打盆热水你将就着擦擦身子就算了啊!怎么着一个月，其实也很快的啊!”
我心中感动不已，故做抹眼泪状的感激涕零：“老公啊!你真是太好了!估计我家祖坟也开始冒青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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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一个月像是很快的，其实只有真正做过月子的人才能体会到那种枯燥和无味!更何况，像我们这里又有这么多固守陈规的不能!
每天，吴昊早早的就要起床上班去，毕竟乡里离单位还是有些距离的。为了在家里陪我们娘俩，只能辛苦他自己了。
醒来后，我就用吴昊放在床头温热的毛巾擦擦手脸，头发就那样简单的用手拢一下，随便的用盐水漱漱口，就开始吃我简单的早餐。
还好我的小女儿是比较乖巧听话的,基本上每天就是吃了睡，醒了吃，除了拉屎拉尿时哭两声基本上不闹的。
我就傻傻的坐在床上瞄着她看，看她在睡梦中时而嚅动嘴巴、时而牵动下嘴角。
呵呵，不知道这小小的东西在做什么美梦呢!
然后，就是大片大片空白的时段。我独自一人呆在大大的床上，躺也不是，卧也不是，世界在那一段时光里似乎回复到了远古时代，地球
上就我一人似的，我于是就想明白了上帝当时为什么要为亚当造取夏娃了。也就知道为什么很多产妇会在月子里得忧郁症什么的了，确实，这
样苍白而单一的生活状态，是会让很多正常的人产生很多非正常的想法!
有时候整整一个上午，房间里都是悄无声息的静寂!
寂寞的我就愁眉苦脸的呆在屋里，傻傻的盼望着我的爱人早点下班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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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只有在送饭的时候才到我房间里来一下，顺便看一下是睡或是醒着的小孙女。
在那张略带褶皱的脸上，我看不出这个小生命的降临给她带来了什么喜悦。
每逢这个时候，我就感觉自己的心，在被什么东西悄悄地咬了一下。
虽然我自己喜极了这个上天赐予我的可爱天使，但是我也一直在疑惑着：为什么之前做的B超检查一直说是男孩，临了生出来却是女孩呢
?按照现在的医学水平，当时我是将近4个月的身孕了，没有理由会鉴定错误啊!
其实婆婆的态度我也到能接受，毕竟先前期盼了十个月甚至于更长时间的孙子愿望在这一刻彻底跌落了，心里总会有点落差的，更何况她
本来就是那种比较喜欢孙子，个性又比较固执的老太太。虽然理解，但是我心里毕竟还是有点别扭的：
孙女怎么了?
难道孙女就不是你们吴家的传人了?
难道孙女就不是你亲儿子的骨血了?
当然，这种抱怨，我也只能在心里想想，绝对不会拿到当面去说的。唉!谁要自己出生在这种封建落后的地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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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自己的妈妈也是有点重男轻女的，这我心里清楚。听妈妈讲，她刚生下我那会，我奶奶也是不高兴的，还有我的爸爸，别人算命
先生说我妈妈肚子里只有一肚子的女儿，这辈子不会生儿子的。我大伯家的大妈生了俩儿一女，就整天笑我爸爸是个绝户头，我爸爸很难过的
，整天板着脸，我妈妈压抑的难受，憋着口气要生个儿子出来，结果后来连续生了俩儿子!把我大妈嫉妒的够呛，我妈说：那才叫扬眉吐气呢
!
生活在这样的一个大环境里，人人以生儿子为荣，那我的公公婆婆心里肯定有点失望，更况且他们吴家又是三代单传的。每每想起当初B
超结果刚出来时公婆那股高兴的样子和现在的反差真是有点让人难以接受。
但是，凭借我一人的力量，能转变这个环境里浓郁的重男轻女之风吗?
我，唯有一声叹息了!
每到晚上吴昊终于下班回来了，我缠着磨着要他坐在屋里陪我说说话。一个人整日守着这月子里只知道睡觉的小娃娃我实在是寂寞的可怕
!用吴昊的话讲我就像饿了三年的狼突然看见了一只肥兔子，那激动的是眼睛都放着绿光!
我报以他吃吃的笑，还要谨慎的捂住嘴巴以防口里的异味。
呵呵!他变魔术般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口香糖，不无可怜的说：“母狼啊!来嚼嚼吧!这月子可真不是人做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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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睡了一个长觉，中途迷迷糊糊的醒来给孩子换了尿片。吃了午饭后，我又开始在床上翻来覆去的躺不住了。心想：这样躺上一个月，
那就真养成母猪了—又肥又臭的!找本书看吧，真是看看书还会累瞎了眼睛不成?这什么说法啊?
我偷偷从床上溜下来，蹑手蹑脚的走到隔壁书房去翻书看，那样子跟个贼差不多。
这间其实上也算不上什么书房，就是用了两个庞大的书柜从正屋里的客厅侧房里隔了一间小屋出来，然后可以通到我们的卧室。书房里只
放了张小桌子和一个单人沙发。
不过书柜里的书倒是不少呢，俺老公倒还是爱书之人呢!
《说唐全传》、《野人未解之谜》、《三国演义》、《公安月刊》、《读者》、《知音》、《卫斯理科幻小说》……呵呵!这书的品种还
不少!我随便选了一本《婚姻与生活》，在手里翻看着目录。隔壁的客厅里就传来了婆婆轻轻说话的声音：
“你说，咱昊儿他这怎么就是孙子变孙女了啊?”
“瞧你说的!”是公公的声音。“我觉得他小两口早就知道这胎是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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