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读：在岁月里磨练成最好的自己

百草园品读：老而厚 来自百草园书店 00:00 09:02

文 | 康娜 ·主播|林青 · 编辑| 一白

人的阅历会随着时光而沉淀，诗和书画也是在岁月中累积，有了年份的代表仿佛就赋予了不同的价值。向往有质感又有厚度的文字，看似朴实无华读来却意蕴悠长。

经过时光磨砺的东西，厚实而有质感。

翁偶虹为程砚秋先生写戏，程先生说：翁先生，要写出厚意，多用长短句…….这样起承转合就非常动人。

那种厚意，就是层次的饱满和丰盈，值得人反复推敲琢磨，老而有味儿。一些太年轻的东西，华丽花俏，没有分量，轻飘飘的。

看《朗读者》，听斯琴高娃朗读贾平凹老师的《写给母亲》：“人死如睡，我觉得我妈没有死……现实告诉着我妈是死了，我在地上，她在地下，阴阳两隔，母子再也难以相见，顿时热泪肆流，长声哭泣。”

东船西舫悄无言。此时无声胜有声。

斯琴老师一字一句、字字句句都是深情厚意，那音色里，有着被岁月凋零的沧桑，在深情的推动下，声气平稳、跌宕、薄厚、情绪分寸的拿捏不重不轻、恰到好处。场上听众骤然色变、唏嘘声起。

《写给母亲》是2010年贾平凹写给母亲的悼文，那一年，贾老师58岁。整篇文章没有一个形容词，没有任何煽情的字句，都是寻常琐事，但这样的文字却让人泪流不已、一读再读。唯有贾老师能写出那样的厚度，也唯有斯琴高娃能读出那样的厚意。

有些东西，没有时光的包浆，没有好的成色。好的演员，越老越沉练妩媚，演任何角色都是入木三分，臻于化境，浑身上下一颦一笑都是戏。没到一定的年纪、没有一定的经历，是不会有那样老道的功力的。

雪小禅在书中讲，京剧名旦李世济，年轻时演戏，上了场太花哨，动作太娇，折损了程派的沉稳端丽。但时越老越让人喜欢，没有了斧凿之痕迹，因为，光阴给了她沧桑，声音沉了下来，像坠了金属一般。

少年孟浪、轻狂，是翻飞的蝴蝶，老年厚实、沉稳，如蛰伏的虫，寂寂而不动声色，不轻佻，不轻薄。一切事情都冷眼观察、盘算掂量，那种岁月沉香的厚重、厚实，不似春光，胜似春光。

“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残阳。”如此伤感、隽永、厚实、荡人心魄的文字，却是一位少年人的手笔。

出身豪门，钟鸣鼎食，平步宦海，却落拓无羁、轻取功名，本就有种常人难以体察的矛盾感受和无形的心理压抑，成婚三年，妻子亡故，后续难圆旧时梦，传奇的经历和遭遇，更使他的词附着一种深沉厚重和婉丽凄清，令人哀乐不知所主、感伤无法卒读。

那时，人未老，心已老了，三十一岁，匆匆辞世。他叫纳兰容若。

诗和书画都会随着时光的积累愈发成熟，当然如此。

庾信的文章到了老年笔力更加雄健，杜甫晚年的律诗也显示出非凡的艺术功力，攀登了诗歌的高峰。齐白石六十岁以前的画尚未成熟、还欠缺火候，六十岁以后才像样，此后渐入佳境、越画越“老”越大气，到了七八十岁就达到巅峰了。

孙过庭在《书谱》中说: “初谓未及，中则过之，后乃通会，通会之际，人书俱老。”书法的初期往往是不熟练的，而中期却过而不及，只有到了后期，才能融会贯通。融会贯通的时候，人已年老了，而书法历练也久了。

皓首穷经，是真正达到了人书俱老的境界。每位习书法之人，都希望自己的书法能达到老到、老辣、老练的境界，如果老而朴、老而厚、老而醇更是高妙了。人未老、书已老，世上更无几人。

书老了，就成了旧书， “旧书不厌百回读”。人老了，皱纹宛如屋檐上生满绿锈的青瓦，上面摇曳着荒草，守着静静的光阴，站成一季丰厚的秋。

皓首穷经的境界虽不是一般人能达到的，但是跟随岁月前行的步伐，经过时间的洗礼。再回首我们是否已不再是曾经的自己呢？通过成长感受生命的厚度，这才是人生的价值。

-作者-

康娜，陕西省散文学会会员，西北大学硕士研究生。著有文集《在简单里安顿自己》。个人微信kangna214。康娜新书《在简单里安顿自己》于2016年11月出版，亚马逊、当当、京东、天猫、淘宝、新华文轩以及各地新华书店有售。

-主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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