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进入她身体开始我们的爱情注定结束(1)
从进入她身体开始我们的爱情注定结束(1)
我和她的性爱故事核心提示:她笑着说:“我看你是个危险分子,女人得提防着点你。”我很快知道了陈虹的基本情况。她27岁,有个两岁的儿子,这就是说她是在24岁结的婚,基本符
合当地人的习惯,半包办与半自由相结合的一种恋爱婚姻模式。她有一半东北人的血统,父亲来自吉林,是五十年代来到兰石化的,所以她的身上透着一种东北女人特有的野性、精致和通透。
你们已经知道,我大学时代的第二任女朋友也是东北人,只不过她是大连人。我对东北人的好感基本来自女朋友杜梦怡,那种好感犹如阳光打在你的脸上。
在我们相处两年的时间里,她竟然没哭过。我曾经是非常喜欢梨花带雨的女人的,大概与我高中时痴迷柳咏有关,我的第一任女朋友就常常梨花带雨,让我曾经一度对春天和秋雨有点
神经质。关于这个女孩子,以后如果行文需要,我再详细介绍。现在我说的是杜梦怡,她竟然没有哭过,甚至在我们毕业分手的最后时刻,她只是眼圈红了一下,我试图用手去擦她的眼泪时,。。。。。。。。。。。。。。。。。。。
第一章
现在我要去干一件事情,是我以前从来没有干过的。所有的想象让我紧张、兴奋、不安,身体里波涛汹涌,一浪高过一浪的动力几欲将我掀翻,所有的细胞都闪烁着针尖样的光芒。
我的父亲说,别人没有干过的事情最好不要急着干。海明威说,千万不要犹豫去打开一瓶美酒和亲吻一个姑娘。海明威的话是我在初中时在《读者文摘》看到的,那时候我正恋着班上
最漂亮的女生,几乎全班的男生都恋着这位女生。当时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把这句话告诉她,看看她的反应。这个愿望直到上大学后才实现,她上的是本地一所普通大学,而我在外地一所著名的理工大学里给她写信。她回信说,那你为什么当时犹豫了呢?她的这种口气让我意外,完全不像一个处女的口吻。是的,为什么我当时犹豫了呢?如果我当时是17岁而不是13岁,我可
能会义无反顾地扑向她,可是当时我真的只有13岁,是初次梦遗后的第二年。然后,她在信中含蓄地告诉我,她的男朋友如何如何多才多艺。就这样,我很快就不再给她写信了。
父亲和海明威同样伟大,他们的伟大教导像两条紧实的手臂托着我去干这件史无前例的事情。
首先,这件事情绝对不是没人干过的,而且也不是我没有经过思想斗争就急着要干的。事实上,我已经连续一个礼拜没有睡好觉了,现在你看到我眼窝深陷,面色枯黄,肌肉松弛,这都是一个礼拜内的变化。其次,海明威说的绝对是至理名言,我是到昨天晚上才迟迟想起他的话的,一想起来,就有醍醐贯顶之感,心中大叫一声,差点儿没从床上翻下去。然后我的身体就
开始持续地膨胀,这几天来压抑在体内的星星之火倾刻间燃烧成熊熊火焰,这种感觉比以前任何一次都来得强烈,汹涌澎湃,我差不多只是刚刚触碰到下面那震颤如碳棒的小弟弟,它便像高压水枪一样喷射出两米多远。
你可以想象,后半夜我睡得很香,这是一个礼拜以来最为踏实的睡眠。在睡着之前,我迷迷糊糊地想起了父亲,他此刻在这个城市的另一个郊区的工业区的一个筒子楼里和我的母亲一起睡觉。我突然觉得他很可怜,像一个愚钝的老头子,总是受人欺骗,也包括来自我这个儿子的不折不扣的糊弄。父亲的话我并非言听计从,
有时候我甚至以他的话为耻辱。比如,在我初次离家去外地上大学前的晚上,他对我谆谆教诲,那些数千年来流传在民间堪比《论语》的人生准则我倒不很反感,反正听着也是听着,点头也是点头,哼哼哈哈也是哼哼哈哈,可是当他自我安慰地说出一句总结性的话时,我羞耻得满脸通红,差点儿没暴跳动如雷。他说:“知子莫如父,
我的儿子的老实、本分我绝对放心,你不是那种刁顽的孩子。”他的这个意思在我大学毕业,到这家企业报到后的当天晚上又以另一个版本出现一次,他说:“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叫人不可思议,由着自己的性子胡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好在我的儿子还不是那样。”
我真的不是父亲不希望的那样吗?也许是吧,不然就不会为这件事进行了一个礼拜的思想斗争。在我的想象中,或者在我的期望中,我应该是个30秒主义者,用30秒的时间深情地盯着一个女人,在她羞涩地一低头或者莞尔一笑之后,用30秒的时间决定下一步的行动,在一连串的30秒之后,我就是一个成功的征服者。
可这件事情我竟然用了一个礼拜。
这件事情做成之后,最坏的结果可能是我将被迫离开这个地方,离开这家企业。这一点我早有思想准备。我是如此讨厌这个企业,也讨厌这个处于城市郊区的工业区的肮脏、霉烂和人
们刻板僵硬的表皮下流淌的工业污水一样的血液。我之所以能够在这里忍受半年,除了父亲认定我的那点秉性外,我在蓄势,蓄时间之势,也蓄心理之势。物理学告诉我,压力越大,时间欲久,势能越大。如果说还可能与什么有关,那就只能是陈虹。
当然,你们已经知道了,我要做的事情与陈虹有关。
也许你们已经猜得更加深入,陈虹绝不是处女,甚至也不会是一个单身女人。那么这件事就成了一次偷情的冒险。
我的父亲从来没有明确地叮嘱过我不许偷情,他也从来没有告诉过我只能和处女谈恋爱、结婚。前一点,我想父亲可能连想都没想过,在他的心目中,儿子怎么会以偷鸡摸狗的方式解
决自己的性欲呢?对于后一点,我怀疑父亲已经掌握了太多的社会信息的濡染,他会和那些老哥老弟们打麻酱打太极拳的时候交换各自的信息和看法。“儿子,你好呆也给咱找个正经姑娘回家。”我想有好多次他是想给我交代这样的要求的,但他终于没有说出口,是因为他和他心目中的儿子一样唇舌自动过滤那些敏感词汇。至于我的母亲,
打死她也说不出“处女”一类的词汇,因为我的母亲不喜欢串门,不喜嚼舌根子,她的日常生活就是在家里至菜市场一线度过,也许她压根儿不知道那种正经的女孩子是用“处女”两个字来表示的。
陈虹在星期六上午推开窗户,天空碧蓝如洗,初夏的槐树早已满树葱茏,碧绿与洁白张扬无度,空气中芳香袭人。她精心地化了妆,在身体的紧要部位喷了香水,这种香水陈虹在办公室也喷。在和她第一次相见的时候,我就对她说你的身上真香。陈虹慌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显示出很有教养的样子,莞尔一笑,说声谢谢。在她给一盆花浇水的时候,她背对着我,淡淡地
说,你喜欢这种香味?我说是的,很雅致的味道。她说你的品味不错嘛,这是檀香型。我说当然,高贵的味道配高贵的人嘛。她突然就显得不那么高贵了,而是哈哈大笑。陈虹大笑的样子有
点野,全然一个野蛮女友,挺耸的乳房像两颗熟透了的苹果吊在树枝上晃悠晃悠,她的身体很紧凑,腰细臀圆,大笑的时候下身安静上身颤动。这时的她上身穿着一件松散的小衣,很精致地
披着,下身是一件细条绒紧身裤,这样的衣服只适合于对自己的身体过分自信的女人,陈虹无疑就是这样的女人。这是一个浑身都熟透的女人,芳香扑鼻,一下子激起了我心里众多虫蚁的蠕动,麻酥酥地贯穿全身。从那一刻开始,我相信将与这个女人有故事。
她背靠着窗台站着,虽然面含春光,但我还是感觉到这种姿势的高度警惕性。她警惕着办公室之外,也警惕着办公室里面。外面是巨大的厂房和厂房与办公楼之间的破败花园,还有路
上来来往往的人。里面只有我和陈虹,还有两张桌子暂时空着,它们的主人不知上哪儿去了。我是到兰石化一个月以后才有机会到陈虹的办公室的,因为我只是一个见习技术员,而陈虹是财务处的会计。
陈虹说:“你在大学一定谈过恋爱。”
我说:“从哪儿看出?”
她说:“从你的眼睛里,从你的话语里。”
我说:“我的眼睛和话语有什么不同吗?”
“有啊。”她扭了一下身子,但并不回答我的问题,“她现在在哪儿?你们还在一起吗?”
“她回大连了,我来这儿了,从此天各一方。”
“你为什么不抓住她啊?让她跑了你不后悔吗?”
“天涯何处无芳草,你说呢?”
“那你可得抓紧啊,兰石化的女孩子惦记的男人多着呢。”她回到坐位上坐下了,这样我和她就是面对面了,我的身体前倾,她的身体后仰,她身上檀香木的香味从我的鼻子钻入,缭绕到身体的角角落落。她说,“你要个什么样的,姐姐给你介绍。”
这么快她就成了我的姐姐了。我没用30秒,几乎一秒也没有犹豫,果断地说:“像你一样的。”我没有笑,而是用眼睛深处的神经盯着她。
她的脸红了,彻彻底底红了,她甚至有点儿急,显然她没有料到这个才和她认识不到一刻钟的男生会这样直截了当地调情。她猜得没错,这个男生的确谈过恋爱,而且肯定不是童男子,而且还是个老手。
陈虹说:“你瞎掰吧你。”她显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低垂着眼睛,手指在桌子上写写画画。
“你的意思是说我已经没指望了?因为你是有夫之妇。”我发现自己有些口无遮拦,甚至有点咄咄逼人。她会认为我很轻浮,
一个刚刚走出校门的小男生像个老色鬼一样同女人讲话,这是多么失败的举止啊。“有夫之妇”是个多么暧昧的词,它的后面常常跟着一大串与“有夫之妇”所代表的内容不相称的词句,
那些句子几乎每天都出现在都市报的社会新闻版上,而且常常是头条,标题上只要有个“有夫之妇”,当天的报纸算是有卖点了。我有点后悔,有点愧意,但无形中又也有点兴奋。
陈虹并非没有涵养的女人,这是一开始她给花浇水然后靠着窗户跟我说话时我就发现的,她的神经显然也为“有夫之妇”悸动了一下,因为她还没褪去的羞红又燃烧起来了。
陈虹说:“你为什么要欺负我?”
我说:“你不是要给我介绍女孩子吗?你问我要什么样的,我说像你一样的,把你作一个参照物就怎么是欺负你了?如果我说我要章子怡那样的,你能知道那到底是什么样的吗?”
陈虹说:“那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吗?”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只知道你就是这么样的。你有没有妹妹,最好是双胞胎妹妹,有吗?”
“你又瞎掰。”陈虹开心地笑了。我们的谈话从无意到紧张再到松弛,就像攀登了一座高峰来到了一片开阔地,阳光普照,芳草青青。陈虹说,“我哪儿有妹妹啊,我家就我哥和我自己。”
“你现在的家里是谁?”
“老公呀,儿子呀,你想还有谁?”
“儿子?你怎么会有儿子?”
“我结婚三年了为什么不能有儿子?我又没病。”
“我看你未必没病,最正常也是个虐待狂。”
陈虹瞪大了眼睛:“我有病?我是虐待狂?”她的样子可能真是委屈到了极点,大概从来没有人这样说过她吧。
我说:“是啊,你不承认吗?在你鲜花盛开、辐射力最强的时候就让一个男人独占花魁,让别的男人痛不欲生,这不是虐待吗?你让一个平凡的男人因为得到你而成为大众的敌人,让他从此没了安全感,这不是虐待吗?”
“哪儿跟哪儿呀,简直是胡说八道。”陈虹顺手抓起桌上的蒜盘向我砸过来,我头一偏,抬手一把抓住。我也是打过几天篮球的人,怎会被轻易击中?
她笑着说:“我看你是个危险分子,女人得提防着点你。”
我很快知道了陈虹的基本情况。她27岁,有个两岁的儿子,这就是说她是在24岁结的婚,基本符合当地人的习惯,半包办与半自由相结合的一种恋爱婚姻模式。她有一半东北人的血统,父亲来自吉林,是五十年代来到兰石化的,所以她的身上透着一种东北女人特有的野性、精致和通透。
你们已经知道,我大学时代的第二任女朋友也是东北人,只不过她是大连人。我对东北人的好感基本来自女朋友杜梦怡,那种好感犹如阳光打在你的脸上。
在我们相处两年的时间里,她竟然没哭过。我曾经是非常喜欢梨花带雨的女人的,大概与我高中时痴迷柳咏有关,我的第一任女朋友就常常梨花带雨,让我曾经一度对春天和秋雨有点神经质。关于这个女孩子,以后如果行文需要,我再详细介绍。现在我说的是杜梦怡,她竟然没有哭过,甚至在我们毕业分手的最后时刻,
她只是眼圈红了一下,我试图用手去擦她的眼泪时,她又吝啬地收了回去。这是在车站,站台上哭声一片,窗户里也抽抽噎噎,唏嘘成一片汪洋,可杜梦怡硬是把她的眼泪收了回去,这使我的眼泪一下子喷涌而出,滴在她的手上,她抬手又摸在我的脸上,然后凄然一笑,登上了火车。
在火车的最后一节车厢从视线中消失的时候,我收到杜梦怡的手机短信:“如果我怀了你的孩子,我就把他生下,你就来大连吧。如果没有怀上,那就是上帝不给我们承诺。”
我这才知道,为什么在毕业前的一个月里,她坚持不让我戴套子做爱。
可是上帝没有给我们承诺,杜梦怡回到大连后换了手机号,在梦里,我一次次祝愿她幸福。
关于杜梦怡的眼泪,我在毕业三个月之后的一个不眠之夜突然想起,其实我的记忆错轨了。
那一夜下着很大的雨,窗外是绵稠的唰唰声无边无际,我想扔一个烟头也穿不过雨丝的天罗地网。潮湿的水汽破窗而入,有点罗衿不耐五更寒。我想杜梦怡,不光生理想,心理也想,
巨大的伤感引发通天的悲鸣,于是,和杜梦怡经过的细节黑白电影般地回放在我的脑海。我们的第一次见面,第一次做爱,第一次看到她来月经,第一次给她去买卫生巾,第一次在教学楼的楼梯拐角处做爱,后来我就想到了她的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流泪。
她真的哭过的,而且哭得摇头摆尾,拳打脚踢。
那是在大三的寒假分手之前,在她的宿舍里。
那个晚上我是那么地伤心,因为分手,因为一个假期的不能相见,我整个心都在抽着,像被一团气体堵着。所以,我是以舒缓而无限悲情的节奏替她脱光衣服,又以同样舒缓漫长的动作亲吻她,从头到脚,从前到后。我的手、嘴唇、舌头在她的胸前和腿间来回地奔走,我把杜梦怡当成了一枚精致美味而不再复来的话梅,不忍心一下子吞食,只想慢慢地品尝,让所有的感
觉和滋味慢慢渗透到我的心里。后来,在她的反复呼唤下,我才进入她爱液泛滥的身体。她像每次一样激动,呻吟如水,扭动如蛇,而我的心还是在悲鸣中抽着,被一团气体硬硬地堵着,巨
大的伤心让我的节奏如此不伦不类,有力而莽撞,粗俗而蛮横,但又是那样的柔韧、绵密。她的反应也是如此地不同寻常,先是摆动,呻吟,后来变成抗拒,低鸣,她抓住我的手使劲地往外
推,好象要把我掀下床似的,口里大声地喊着“不要——不要——不要了”,可她的里面却似乎要把我夹断。她达到了一次前所未有的高潮,爱液喷涌而出,将半片床单淋湿了。可是我的心还是被一团气体堵着,巨大的快感并没有完全冲开它,我只有一个念头,穿透她,穿透杜梦怡,把她带回家。
突然,她的低鸣变成了哭泣,奋力把我掀翻在床上,不但用拳头砸我,还用脚踢我。
我有点懵了。紧紧地抱着杜梦怡,吻着她的眼睛,一个劲儿地问:“怎么了?弄疼了吗?”
我很慌恐,不知的措。我伤害到她了吗?我真的不想伤害她,不想让她受一点点委屈,我只是想表达我的爱意,和我波涛汹涌的难过。
她只是哭,但砸我的拳头渐渐无力,勾在我的脖子上,踢我的脚渐渐地缠上了我的腿。
“你白痴啊,不懂喜极而泣吗?”她温柔地砸着我的肩膀,把潮湿的脸颊和嘴巴拱在我的脖子里,小狗一样顶撞着,蠕动着。
“可你的泣也太可怕了啊。”
“可怕吗?”她酣畅地笑了,“那你就长点儿见识吧,好男人和好女人相遇就是这样的。”
我看过那么多的色情小说和色情电影,“喜极而泣”却是第一次感受。上帝给女人的是多么神奇的器官和感觉啊,她们的深度让男人永远无法探究。
相对来说,男人的高潮就要苍白得多,简单得多。“喜极而泣”是不是男人创造的词汇?这么贫乏,没有想象力,它大概最初不是用来形容女人在高潮中的反应的,它只不过是用来描写游子回家时母亲的那种被巨大的幸福淹没时的反应的。
杜梦怡说,是的,是被巨大的幸福彻底颠覆的感觉。好还说,并不是所有的女人都会有这样的幸福,有的女人一生也不会有一次。这方面的知识我很贫乏,我相信杜梦怡的说法,对于女人的感觉,她比我有发言权。
杜梦怡像哈气样在我的耳边喃喃道:“成为——”
我应道:“嗯——”
“我爱你。”
这是杜梦怡第一次对我说出这三个字,一股感动的潮水涌上我的眼睛,我几乎哽咽。我更有力地抱住她,亲吻她,挤压着她的乳房似乎要嵌进我的胸膛,我再一次突进她的里面。
我也梦幻般地说出了这三个字:“我爱你。”
“我不要你再和别的女人做爱。”她幽幽地说。
“有了你我别无所求,我只和我爱的梦怡做爱。”我说。
“你和别的女人做了,她会和我一样爱你,会缠上你。我不要别的女人缠上你。”
“成为只属于梦怡,梦怡只属于成为。”
“成为——”
“嗯——”
“如果有一天我不爱你了你怎么办?”
“不许想这样的事。”我奋力挺动,要把这样的念头从她的脑海中排挤出去。她闭上了眼睛,开始呻吟。
我要说的是,这是杜梦怡唯一的一次哭泣,后来她再没有喜极而泣过。
陈虹的老公是设计院的工程师,据说长得高大挺拔,一表人才。
有一天,我突然有了强烈的冲动,我要见见这个男人,不是要认识他,只是想看看他到底是怎么样一个男人。
陈虹的老公。一个平常的短语,但这又是多么富有刺激性的短语啊,它被淹没在语句的海洋中,我必须把它找出来,准确地解释它,理解它。
一天上午,我从厂里逃出来,骑车20分钟来到设计院。
我要找的是一位校友,他也是设计院的工程师。我是从众多的同学、校友的关系网中淘出他的。在兰石化,按照我老家人的说法,我的校友和驴一样多,只要你牵住一条缰绳,
就可以串联起一个庞大的驴队。在设计院找到一位校友,我用了半天的时间,通过这位校友串联起陈虹的老公孙伟超,我用了一刻钟时间。这些工程都是在电话上完成的。
我的校友张强和孙伟超在一个办公室。
“我找张强。”
里面两个人都抬起头来,张强站了起来:“我是张强。”
那么另一位就是孙伟超了,他其实是个白面书生,但浓眉大眼,棱角分明。这种男人一般都是很有女人缘的。
“我是成为。”我向张强介绍了自己,向孙伟超微笑着点点头,就坐在张强旁边的椅子上。
张强对孙伟超说:“成为,我的校友,今年刚分到兰石化。”又对我说,“孙伟超,和我一样,下苦的工程师。”
张强正在网上聊天,新浪聊天室的屏闪得很快。张强说:“稍等。”很快在网上打了一行字,我想他肯定是向对方告别,然后退出了聊天室。
我说:“你也喜欢聊天啊。”
张强说:“闲着也是闲着。”
我说:“骗了几个美眉?”
张强哈哈哈地笑着:“不骗白不骗,骗了也白骗,你说呢?”
我说:“不知道。”我看过《天亮后说分手》的几个片段,那些故事大多是从网络聊天室开始的。但我没好意思给他提这本书,毕竟我们才是初次见面。
我和张强聊天,聊大学,聊兰石化,聊兰石化的效益,顺便也发泄我半年来的牢骚。
看得出来,孙伟超并不是一个善于交际的人,这个长相俊朗的男人有点憨厚,或者是内向吧,他除了一开始向我淡淡一笑之外,就一直保持沉默,翻着一本书,远看是技术方面的。他竟然在看技术方面的书,这年月还有钻研这个的?或者他只是在查资料吧。后来这个男人离开了办公室,我想他是把空间留给了我和张强。
从设计院出来,我心里有些难过。不知是因为孙伟超还是国为陈虹,还是为我自己的完全没有理性的冲动。
一种后悔的情绪弥漫上了我的心头,渐渐地控制了我,让我感觉到沮丧、不洁和靡烂。孙伟超的骨子里有一丝忧郁,我不知道这是缘于他的气质还是他不宁静的内心。
当我骑车在阳光下急驰的时候,脑子里反复地拷问:我为什么要见孙伟超?为什么非得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一个男人?如果我要找一夜情,为什么非得是有夫之妇陈虹呢?
当天晚上,张强给我打电话:“兄弟,我们出去找个地方喝一杯吧。”
我完全没有这份心思,事实上,从设计院一出来,我心里就对张强有些愧意,他把我正儿八经当成校友,热情有加,而我事实上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我对张强说:“实在抱歉,很不凑巧,我有点事,改天我请你吧。”
张强说:“没关系,改天还是我请你,我好呆也是你的大哥吧。”
这句话,让我深深地喜欢上了张强。
我找了个网吧去上网。
还是没有杜梦怡的邮件。杜梦怡有好几个E-mail,我只知道其中一个,在大学时没怎么用过,毕业之后我按照这个地址给她写了好多信,都石沉大海。也许,她这个地址早就被废除了。
杜梦怡没有怀上我的孩子,这个看来是不争的事实了。因为她知道我的E-mail,而且我们好多同学都知道我的电话。
有几个同学给我写了信,没有一封提到杜梦怡。也许在将来很长一段时间,杜梦怡会成为我们交谈中回避的话题,就像一条河流,受势能的控制,小心地绕过一个长满苔藓的土丘。杜
梦怡从我的视听中消失了,捕捉不到,牵挂不上,不知道她会不会像我一样在安静的夜晚想起我,会不会因为想起我而变得柔软、湿润,渴望热烈的怀抱和完整的高潮。
我上了新浪网的本地聊天室,寻找一个叫“红唇如酒”的网友,果然找到了她。
可是她说:对不起,你的南瓜车来晚了,我已搭上了别人的乌篷船,回见!
我说:小心别把你的发卡留在甲板上,聊安!
红唇如酒说::)
我给陈虹打电话:“嗨,你好。”
陈虹说:“嗨什么嗨?叫姐。”
“你知道我是谁?”
“你以为你是谁?要让我给你介绍女孩子就快叫姐。”
“陈姐——”我很夸张地拉长声音叫了一声,“行吗?”
“马马虎虎吧。”她在电话中显得比上次见面时活泼得多,“找我有什么事?”
“吃早饭了没。”我知道这话无聊,我是为无聊而无聊的,这一类问题很容易延续人的情绪。
果然,她说:“无聊的问题,能不能问点别的?”
“今天喷的什么香水?”
“这个问题更无聊,还有没有别的?”
“你窗台上的花今天浇水了没?”
“嗨,成为,你要存心气死我吗?”
我哈哈哈一通大笑,这是我要收到的效果,化无聊为有趣,我让陈虹做到了。我说:“你办公室怎么还是你一个人呀。?”
“你怎么知道办公室就我一个人?”
“只有当你一个的时候你才能气得花枝乱颤,不是吗?”
“你怎么知道我气得花枝……什么呀,这么难听的词。”
“我总不能说气得你杨柳摆风吧,那也太妖娆了吧。”
“成为,你,简直气死我了。”她把电话挂了。我估计她办公室要来人了,那人的身影正好经过窗口。
为了证实我的猜测,我跑向财务处。财务处有我们单身楼上一哥们,在陈虹的隔壁,我不是很喜欢跟那哥们交往,那家伙说话闷声闷气的,
声音低得像抽丝,总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我有次跟他绕着弯谈起陈虹,他说那女人傲慢得一踏糊涂,财务处的人都有点怯她。他说财务处的人大多都有外号,陈虹没有,别人都叫她虹子。
“陈虹其实挺好的,傲慢归傲慢,却也是热心肠。”他补充说。
财务处的那哥们这会儿不在,而隔壁的陈虹在。
陈虹穿着一件红黑大格子的大摆裙,上身一件精致的牛仔小披肩,内里是米黄色的薄毛衣紧塑着她凸凹有致的身形,丰挺的双峰骄傲的耸立在胸前。
陈虹真会穿衣服,女人的品位是通过衣服表现出来的,她这种穿着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诱惑,就像隔岸的风景,会让许多男人梦遗,但不会让一般男人靠近。这仅仅是我浅薄的判断。
办公室还是陈虹一个人。我一进去就表现出很是不满的样子质问她:“刚才为什么挂断电话?”
陈虹有点歉意的样子,不安地看着我:“领导要报表来了,我总不至于把他不当回事儿吧。”
“哦,果然。”我说。“是不是被逮住了?”
她说:“逮住什么了?”
“上班的时候花枝乱颤啊,领导不抓典型吗?”
“他敢?”陈虹嘴角往下一撇,眼睛往天上一撩,完全一副拒绝成熟的样子,“什么花枝乱颤呀,你欺负我。”
我向她伸出手,展在离她10厘米的位置,意思是把你的手给我。她把手往胁下一藏,挑衅似的看着我:“干吗?”
我说:“站起来。”
她说:“不。”
我抓住她的胳膊,这条胳膊跟我想象的一样柔软、纤巧、匀称,有一股悠悠的体香通过手掌传递到我的身上,让我的神经激动地狂欢。她抱着胳膊,藏着手,使劲地侧着身:“你要干吗?”她紧张得如同一只受惊的小兔子,让我心里产生爱怜。
但我还是用力拉她站起,从椅子与桌子的缝隙中出来。然后,我扳着她柔软、圆润的肩膀在地上转了一圈。她嘴里不停地絮叨着:“干吗?你要干吗?”她的身体的颤抖传递到我的心里,让我五脏六腑春水荡漾。
我把她送回椅子上坐下,然后坐在她的对面,微笑着,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她的眼睛躲闪着我,喃喃地说:“你有病啊。”
我说:“我看看你的衣服。”
“咋了?”
“很好。”
“怎么个好法?”她的眼睛这才抬起来,饶有兴趣地看着我。这双眼睛,怎么说呢?像一池湖水,浅层是春天般的风情荡漾,深层却是秋天般的冰凉宁静。我想,在兰石化这个地方,这种女人是没有朋友的。
我说:“你得收敛着点儿。”
“为什么啊?”
“你在倾覆着这个世界,让人觉得不公平。”
“什么意思?”
“有人会仇恨上帝啊,如果我是女人我也会这样。同样是女人,为什么独独你风情万种,而人黯淡无光?”
陈虹的脸刷地一下红了,红到了耳根。她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绞缠着自己的手指,我感觉她的身体在收缩,要隐藏,她的目光深深地收回到了眼睛深处,样子有些无助。
突然,她抬起头,狠狠地看着我,她刚才已经收回去的目光变得刀子样犀利:“成为,你为什么要欺负我?”
她的这种反应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我有些傻了。
我感觉自己的脸也一下子红到了耳根,尴尬得不知所措。
陈虹长时间地绞缠着自己的手指,那手指修长细嫩,就像窗台上的盆景,柔弱无力,经不起一点点风浪。
陈虹的沉默宣示着她内心的极度动荡。
我的沉默说明我的心中空旷如荒原,找不到表达的方向。
突然,陈虹站起身来,说:“我还没给你倒水呢?”
我马上制止了她,说:“不倒了,我要走了。现在是上班时间。”
“那好吧。”
我说:“能不能把你的手机号告诉我,我可以给你发段子。”
“不。”她不加思索地说出这一个字,没想到她会这么干脆。
“能不能把你的E-mail告诉我?我也可以给你发段子。”
“我没有。”
我沮丧到了极点,胸腔里浊气污水肆意泛滥。我说:“那好吧,我走了。”
在我临出门时,陈虹在身后说:“我真的没有E-mail。”
“我知道了。”我以一个失败者的姿态向她凄然一笑,摆了摆手,离开了财务处。
第二章
张强是个有趣的哥们,他大学毕业四年,今年刚刚评上中级职称。一个人住在生活区的一栋旧楼的小套房里,那房子只有两居室,一间是卧室,一间是客厅。
这个家里唯一有点现代化气息的就是一台电脑和一套高档音响。张强有足足一米高的一摞CD,我翻了翻,基本都是英文法文,还有一些日文的CD。
张强的电脑打开着,他竟然上的是强国论坛。我说:“哇噻,兰石化还有忧国忧民之士。”
张强说:“兰石化什么鸟都有,一个近十万人的工业基地,没几个忧国忧民的鸟岂不正常。”
“你是左派还是右派?”
“我当然是左派了,男人撒尿的时候鸡巴都向左偏。”
“那我就是中间派了。哈哈。”
“你小子有种,鸡巴左右逢源。那像我呀,干事儿的时候只能向左挺进。哈哈哈。”
我说:“你是毛派还是格瓦拉派?”
张强说:“我是贫下中农派,哈哈哈。”
我和张强喝酒,他准备了一箱子啤酒,喝一瓶打一瓶。这种习惯应该属于一个恪守规矩的男人,大概学工的人潜意识中都有一张谱表,凡事都不由自主地受其指引。
我发现张强对兰石化不太感冒,完全没有一般人的那种豪情壮志,每次话题绕到兰石化,他淡淡一句就甩开了。我忍着忍着不把话题靠近设计院,但后来还是不由自主地绕向孙伟超。
张强说:“那哥们还行,总的来说兰石化的人都还行,没有特别坏的人,再说了,我他妈又不招惹谁,上班时是同事,下班时可能什么都不是,活儿各干各的,争领导权我又没那个兴趣,我看孙伟超也没那个兴趣,我们都算是兰石化好人的典范吧。哈哈。”
我说:“我看你和他好象不是酒友?”
“我没有酒友,跟一帮乱七八糟的人一天吆五喝六,看时光像那个水一样哗啦啦流过。”张强的手臂伸在面前做波涛滚滚状,“特没劲儿。”他说,“据说
孙伟超的老婆特姿势,兰石化的花级女人,好象就在你们厂,我没见过。”
我说:“孙伟超也不错啊,我觉得他也挺姿势,但有那样老婆的男人是不是就过得不踏实?”
“我看孙伟超并没有不踏实啊,也许这家伙功夫好,能降得住。哈哈哈。”
孙伟超的话题点到为止,我实在不能很坦然地评点这个男人,我希望他最好与我无关,与我的视听和念头没有一丝的牵连,虽然他俊朗的身形和暗含忧郁的气质不时地浮现在我脑海里。
我在兰石化半年基本上深居简出,要么回家听父母弹棉花一样的絮叨,要么去找大学、中学的同学喝酒,与这个企业的关系仅仅是郁闷地上班,偶尔栖居单身宿舍。我宿舍那哥们有女朋友,在我搬进这个宿舍之后没几天,他就在在外面租了一套房子鬼混,我很少见过他。
我说这话的意思是,其实在兰石化,我没几个认识的人,要不然也不会这么晚才遇见张强。但我认为张强并不是一个特别容易接近的人,和我有点类似,说话口气很大,话题很大,嘴型幅度很大,辅助动作造型很大,喝酒很慢,坐姿变化很少,憋尿的时间很长。
这种男人可能只有极个别的同性朋友,当然,女性朋友也不会很多。
张强问我有没有女朋友,我说有,毕业时分手了。张强说兄弟你行啊,工大自古无美女,男女比例6:1,你还能采着一个,不容易啊。我说现在是5:1了。他说还不一样?兄弟
,我曾经算过一个帐,有个重大发现,你想象得到吗?我说想象不到。他说如果舍去惨不忍睹的女生、性冷淡的女生,这比例大概就是8:1了,再舍去阳萎的哥们,这个比例就又是5:1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一个女生他妈的有五个男朋友侍候。
这真他妈是张强的重大发现,他把毛边都切除了,这剩下的当然是真实的内容了。我想起来杜梦怡不是在我之前有过两个以上的男朋友吗?梨花带雨不是在我之前和之后都有男朋友吗
?而我们班一个整天抱着把吉它长发半遮面行动处杨柳扶风的那个女生不是有难以数计的男朋友们吗?
张强突然惊叫一声:“说不定我的网友中就有你的女朋友呢?”
我说:“怎么可能呢?”心里还是不由一抽,不是因为她可能是张强的网友,而是她可能是我的网友。最近一段时间我疯狂地上网,和张强一样有难以计数的网友,虽然都还没有见过,正是因为没有见过,才说不定其中哪个就是杜梦怡呢。
“怎么可能呢?人海茫茫。”这话是说给张强的,也是说给我自己的。
“她是哪儿的?”
“大连的,回到了大连。”
“我靠。”张强拍着大腿,“说不定就是她,1米67左右,头发很黑,皮肤不是很白,不胖不瘦,眼睛大大的,嘴唇比较厚。是不是?二十二三岁是不是?”他说的时候我一直在摇头,可他还是一个劲儿地说,“等等,让我仔细回忆一下,都想不起来了,对了,腿很直,走路的时候整个身子是平行移动,丰胸圆臀,身材紧紧的,看起来完全像个处女。”
我哈哈大笑:“你有点走火入魔,你说的完全是个性感尤物,哪是大连美眉?”
张强也哈哈大笑:“那时候她还不在大连呢?”
“谁啊?我女朋友?我们毕业才半年啊。”
“对啊,那都是一年前的事儿了。”
“你的网友?你们见了面了?”我有些好奇,因为这有可能成为我可资借鉴的经验。
“同居了一个礼拜。”张强调整了姿势,往椅子上盘腿一坐,手里举着酒杯,他显然兴奋了。“那美眉是我众多网友中的一个,网上认识半年左右,每次都聊得热火朝天,
你知道热火朝天是什么境界吗?这是文革时期特别流行的词汇,就是干着干着浑身热得冒火,脱掉衣服甩开膀子继续干,大干快上的意思。”这家伙喝了两瓶酒就开始把握不住自己,瞎掰了。
张强说:“你知道我在网上聊天犹如进入无人之境,那真是横扫千军,战无不胜,除了一些老女人和傻蛋、笨蛋外,我能让她们一个个都神魂颠倒。你知道神魂颠倒是什么境界吗?那就是‘哥哥,我受不了啦,抱抱我!’‘哥哥,我想见你,好吗?’‘哥哥,妹妹喜欢死哥哥了。’你知道这样带来是的什么后果吗?就是网做,电做。
现在想起那时候的那些勾当,真他妈没劲儿。我说大连的美眉吧,她叫桃之妖腰,够性感的名字吧。我和她聊了半年,她没有给我说过‘哥哥,抱我’那样的话,
她只是说:”哥哥,有机会我们一定见见好吗?‘我说好,有空我们一定要见面。去年秋天,我去沈阳出差,完了跑到大连,和桃之妖腰同居了一个礼拜。“我说:“没想到把她领回来?她一定没结婚。”
他说:“你以为我是去找老婆的?你以为她是来找老公的?那只不过是两个人的性爱派对。我们在网上交换过照片的,就是我给你说的那个样子,但现实中的人要精彩得多,鲜活得多,也就是可爱的多。我几乎没费什么心思在车站就让自己喜欢上了她。她说哇噻,真的来看我了啊?然后左看看我,右看看我。她说还行,比照片上有型多了。”
我说:“那个美眉要求不是很高啊,你这也算有型?”
张强说:“我去年比现在结实,你知道吗?我说那桃之妖腰,很活泼很那么纯洁的感觉。在出租车上,她说:”我把你先送到某某某饭店,你登记个房间,我去准备些吃的,一个小时后来找你。‘可她是两个小时以后来的,她说很抱歉,得摆平好几方面的事,她得让所有的人知道接下来的一个礼拜她将不在大连。
那一个礼拜我们是在宾馆度过的,她足不出户,我到时候出去弄点儿吃的喝的和玩的。第三天的时候,她要我到市场给她买一只小乌龟来,她养在盆子里玩。她给男朋友交代是出差去了,
手机一直开着,有时候我们正干得欢,那哥们电话来了,她一边接电话,一边还要我继续动作,那种感觉你可能没体验过,真刺激,真来劲。“张强说着,嘴里啧啧地品咂着,我感觉这哥们真有点喝多了,”有时候她憋着憋着实在憋不住了,突然把电话挂断,迎接高潮的到来,牙齿死死地咬住我的肩膀,
哇哇哇大叫,样子惨不忍睹。许多女人在高潮时样子真是惨不忍睹。电话肯定马上又来了,她肯定是不接,过一会儿,平静了,电话又来了:“又没电了,我半天找不到新电池。’”
我说:“一个礼拜你没被榨干?成木乃伊了吧?”
“开玩笑呢,在床上男人永远都是弱者,你承认吗?”
我还很清醒,所以我只是一笑。
“第一天干了11次,她说是10次,你看,她他妈的还给我打折,四舍五入掉了。到最后两天,基本上干不动了,一天3次都勉强。那女人没多少心眼儿,对男人完全没有同情心,不过想来也是,为什么她要给我有同情心,我们这不过是性爱派对嘛,见逢插针,连吃饭的时候都不放过。我问她你喜欢和我干还是和男朋友干?她说当然是你了,
他已经旧了,你还是新的。我问从技术上我和他谁更高?她说当然是你啊,你比他经验丰富多了。我说什么样的经验?她说比如姿势啊,你比他多,比如节奏啊,你张弛有度,掌握得很好,再比如你的手,和那东西有异曲同工之妙。他妈的,那整个儿一架竖琴嘛,我是个演奏家。”
我问:“你这算不算天亮之后就分手?”
张强说:“分手的时候她哭了,她说她会想我的,想我从头到脚的每一个部位。我说我也会想你的,想你的里里外外。后来,我给她写了一封信,发了个电子贺卡,她没回。就这样了。”
“你见过多少个网友?都上床吗?”
“这问题是女人在床上爱问你,你一个爷们怎么也这样啊?”
我耸耸肩:“来,喝酒。”
张强说:“喝,兄弟。”然后靠近我,“你这半年来性欲问题怎么解决啊?”
“自给自足呗。”
“哈哈哈哈——高,实在是高。”
这天上午上班时候,我接到了个电话,是用手机打的,打在我手机上。
“你好!”
“陈姐,你好!”
“你能听出是我啊。”
“当然,你的声音烧成灰我也能辩认出来。”
“你可真贫啊,受不了你。”
“在你面前我不知道是贫还是富了。你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的?”
“不告诉你。”
“这是你的手机吗?”
“是啊,有什么不对吗?”
“没什么不对啊。”
“没什么不对你问那么多干什么?”
“我说,到底是我欺负你还是你欺负我啊?这才说了几句话你呛了我多少次?”
“我爱。”
“我也爱。”
“你爱什么?”
“我什么都爱。”
“我爱呛你。”
上午的阳光打在额头上,有点烫,由烫生晕。我蹲在一个破败的花圃旁,想象陈虹是站在办公室的窗前给我打电话,办公室别无他人,固定电话就放在她的办公桌上。她应该是用右手执手机,左手横过胸膛夹在腋下——我非常喜欢女人的这个姿势,胯骨向左侧微微倾斜,有点冷峭又有点温润,腰肢微微扭曲,整个身体有点杨柳摆风的味道,加上一双似笑非笑多情目,有淑女般的风骚。
我突然不知说什么了,短暂的沉默。我听得见她均匀的气息噗噗噗地吹在话筒上,我想我的呼吸同样也会传递到她的耳朵里。
灵机一动,我说:“我昨晚梦见你了。”
“瞎掰吧你。梦见我什么了?”
“你像一只火红的鹿,在大兴安岭的林海中跳跃、奔跑,阳光打在你的身上,像一袭白纱,特别特别美。我在追你,骑着一匹马追你,可那马飞起来也追不上你,我急得大声喊叫:陈虹——可是你却消失在林海中。我的喊声像林涛一样在天际翻滚,整个世界都在喊:陈虹——”
“你瞎掰吧你,一听就不像梦。”
“你爱信不信。”
“你是不是经常这样骗小美眉呢?”
“你自己想啦。”
“好了,不跟你说了。我要干活了。拜拜。”
还没容我道别,电话已经挂了。
我马上从我的短信库中调出一条信息发给陈虹:“雪花在风中飘散,歌声回荡在相思河畔,月亮害羞地躲在云层后面,风花雪月,一切因你而浪漫。
一只可爱的小狗对着手机好奇地看,一只前爪还在不停地按。”
陈虹马上给我回过来一条:“愿你每天:用大海的胸怀面对,用小猪的感觉熟睡,用南非的阳光晒背,用盖茨的美元消费,用布什的千金买醉,用拉登的方法逃税。”
这天上午下班前,我和陈虹进行短信竞赛,最终以她的失败而告终,陈虹的短信怎么可能比我多呢?她是那么傲慢的一个女人。
下班前我给她最后一条短信:“别忘了把我的信息全部删除,回家吧。”
张强下班前给我打电话:“成为——”他已不叫我兄弟了,“晚上干什么?”
我说:“没事儿,但愿你有美差吩咐。”
张强说:“没什么美差,跟我一哥们去喝酒吧,你一定喜欢这人,是个画家。”
“画家?我还没见过画家呢,尤其是跟你一样有趣的画家。好!”
画家黄元,本地人氏,长发披肩,牙齿黑黄,面色微蔫,不过目光炯炯,显然属于那种虚火旺盛之人。他穿着件牛仔裤,上面布满了颜料斑点,不过有两条鸶鹭一样的长腿,这可能是他外形上的过人之处。
我和张强去时,大而空旷的房子里除了黄元还有四个人,三女一男。男的我早听说过,所以一介绍就记住了,某高校的老师,著名诗人阿弥。三个女的身份我整个晚上都没有搞清楚,我感觉她们属于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这一代,就是说比我大那么一到三岁的那一代。
黄元的客厅靠阴,有点冷。他的画室挺大,这是黄元待客之地,除了三个美眉坐椅子外,我们几个都坐地毯上。
黄元既画油画又搞书法,这叫中西合璧吧。他墙上的油画多以静物为主,尺幅都不是很大,最大的不过50厘米见方吧,我不是很喜欢。他的书法很特别,完全没有形体和章法,但看得出与油画有关。我对黄元说:“如果你用毛笔画油画,我估计有出奇的效果。”
阿弥充满疑惑地看着我:“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黄老师的字,很野,很张狂,画儿给我的感觉正好相反。”
阿弥说:“黄元,听到了吧,这叫英雄所见略同。成为你不知道,我给黄元说了好多次了,让他把书法的感觉移植到画上,他就是不听。”
黄元说:“喝酒喝酒,画是个屁,书法是个屁,女人是个屁。”黄元嘿嘿着转向三个美眉,“对不起啊,我不是说你们三个,我说的是抽象的女人,不是具体的女人。”
三个美眉中有一个长得像维族女人,五官棱角分明,睫毛黑黑的,眼睛亮亮的,她也是三个人中最落落大方的,动作有点夸张,声音有点夸张,是那种渴望成为目光焦点的女人,她叫李娅。李娅说:“黄元,你别没开始喝就装醉,多讨厌啊你。”
张强说:“他喜欢的女人都不是屁,不喜欢他的女人都是屁。”
以前不我没有和画家啊诗人啊这类人群在一起呆过,想象不出他们与大众有什么不同,今晚感觉他们不过是和我们一样的行尸走肉罢了,不过感觉挺好。诗人阿弥话不多,酒也喝得不多,只是不时地点评一下别人的观点,“博尔赫斯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你这有点像金斯伯格,他有一句著名的诗……”“这个问题苏珊。桑塔格早就有看法……”听他的评点感觉很好玩,好象这间房子里阳光普照、芳草青青,不远处有溪流潺潺,整个儿一种苏格兰情调。
我想要一幅黄元的字,倒不是什么虚套,我真的挺喜欢他的字的。我问张强黄元有没有可能送我。张强自己大声地说了出来:“黄元,成为跟你第一次见面,这么喜欢你的字,今天要给他写一幅啊。”
阿弥也附和:“成为的欣赏水平挺高的,而且感觉他真是喜欢你的字。”
黄元说:“写字嘛,说来就来,没问题啦。”但紧接着又说,“不过得喝完酒,不喝酒写字是糟蹋行情。”
张强说:“听清楚了,是糟蹋行情不是糟蹋艺术。”
黄元说:“行情就是行情,艺术就是艺术,这两者怎么能扯到一块儿?行情就是让你做起来像人,艺术就是让你做起来像鬼。成为,你懂不懂这个?”
我说:“不懂。”
“你是学工的?”黄元问我,我点点头。他便说,“学工的能成仙,学文的就不行,要么是鬼,要么是妖精,就是成不了仙。知道为什么吗?”他在问张强,张强摇摇头。黄元继续说,“原因很简单,学文的荷尔蒙太发达。”
张强说不懂,阿弥也说不懂,我也继续摇头。黄元便显出一幅很沮丧的样子:“喝酒,来,喝酒,这些荷尔蒙泛滥的人。”
我说:“黄老师,我今晚耗在这儿了,你不写不行。”
“多大的事儿呀,没问题。先喝酒。”
这里面好象只有我和一位叫吴子云的女孩是新来的,所以我不时地和她交换目光,最初她只是和我目光轻轻一碰,后来的就开始大胆地纠缠,渐渐地,
我们之间好象有了一种交流:“挺喜欢你的。”“我也挺喜欢你。”她属于那种在任何场景中都睁着大大的眼睛认真摄取每一条现场信息的女孩子,
但谁也不知道她心里到底翻腾着怎么样的涟漪。她没有李娅漂亮,也没有李娅那喷薄欲出的身材,但比李娅清爽,细眉细眼,皮白唇红,不显山不露水,可含蓄的衣装下掩藏的其实是波峰浪谷风情荡漾的身体。
而另一个女孩子据张强说是阿弥的女友,阿弥早结婚了,此女友非彼女友。那女孩子小鸟依人般地坐在离阿弥最近的位置,不时地露齿一笑。
“李娅是不是黄元的女友?”我问张强。
“不是,她是黄元的同学的女友,是不是快结婚了或者已经结婚了。”
李娅看来很是不甘寂寞,过一会她撑着后腰不停地叫:“哎哟,我这腰疼。下午办公室的小王让我帮他搬一个大纸箱子,里面装的一箱子什么破工艺品,还是瓷的。我说你一个大男人拉一个女人干体力活你也不害臊,他说别人都走光了,也只剩下你了。我就帮那搬了一下,从四楼搬到一楼,你想想,那多大的工程。回到办公室往椅子上一座,哎哟,腰不对劲了。”
黄元说:“我来给你按摩一下吧。”
“不要,你那熊爪子,小心给我弄骨折了。”
张强说:“这项光荣的任务非我莫属了,我姐是中医院的医生,专搞推拿按摩的,要不我给你表演表演?”
李娅说:“哎,这还不错,张强这双纤纤玉手看起来蛮懂风情的。”
与画室相对的另一间小房子里有一张小床,可能是黄元的客房之一吧。李娅说:“到那个包箱吧。”
我们几个呆在画室里没动,黄元举起杯:“我们喝酒啊,让张强去给按摩。”
李娅在对面夸张地呻吟着,尖锐地笑着。李娅说:“你就闭上眼睛来个盲人按摩吧。”
张强说:“那我看不清楚,手就胡跑了。”
李娅说:“你没给你女朋友按摩过吗?”
张强说:“盲人按摩是这样吗?”
李娅尖锐地叫着笑着跑了进来:“嗨,你们看看这坏人,他真要来盲目人按摩哎。”
张强也笑着走进来:“不行嘛,白浪费我的手艺。”
李娅坐在黄元的前面,要黄元给她捶捶腰。黄元一幅大义凛然、非我莫属的样子给她轻轻地砸。
过了一会儿,李娅的电话来了。李娅跑到外面屋里接电话,过了一会儿阴沉着脸进来:“我要走了。”说着抓起背包就往外走。
黄元一把抓住她:“怎么说走就走?有什么大不了的事?”
李娅冲着黄元大声喊叫:“老公叫我,你说我走不走?”噔噔噔地往门口走去,没有向在座的任何人道别的意思。
黄元对我们说:“你们坐坐,我送一下。”
半个小时后黄元还迟迟不来。阿弥说:“我们呆会儿,我们要回了。”
张强说:“那我们一起走呗。”
张强给黄元打电话,黄元要我们走的时候把门锁上。
我问吴子云住哪儿。她说师大。
我说:“啊,那么远,那只有我送你了。”
吴子云说:“怎么好意思麻烦你呢?”
我说:“你应该鼓励我成为优秀的护花使者。”
吴子云嫣然一笑:“护花还是采花还未可知。”
我说:“护者采也,采者护也,你说呢?”
吴子云说:“去你的。”
我没想到,这么快我就把吴子云采到了手里,她的身体比我想象的还要柔软,像蛇一样攀附着我,她的肌肤像胶水一样贴上身就很难再揭下来了。
在车上,吴子云说她和冯倩也就是阿弥的女朋友关系很好,她们都是师大同年级的校友。
我说:“那你不会也成为阿弥的女朋友吧?”
她说:“去你的,那我和冯倩不就成了情敌了?”
我说:“如果我是阿弥,绝不会放过你。”我看着她的眼睛,她也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说:“是吗?”我说:“当然。”但我没有丝毫动作,我想这种情况下她极易可能被吓着。
吴子云接着说,李娅是冯倩在学生时就认识的校友,所以她和李娅、阿弥都是老早认识的朋友。黄元是她今天才认识的。我说李娅结婚了?她说哪儿呀,算是有男友吧,李娅让那男孩子租了一套房和她同居,可她三天两头不回去,那男孩子被整得有点神经兮兮的了。我说黄元是那男孩子的同学是吗?吴子云说不是,是哥们,都是画画的,可黄元比他人性化多了。我问人性化是什么意思?她说就是有趣呗,像个男人呗。我说哦,会调情,会来事儿?她说差不多吧。
我对吴子云的了解是,她毕业已经两年多了,留在师大团委工作。
我和她都在出租车的后排坐着,吴子云身上淡淡的温润的气息撩拨着我,我们俩的肩膀若即若离,我不能确定要不要现在就向她下手。她有柔软的腰肢和圆润的肩膀,还有披肩直发,要知道,有时候我会为女人身上的一个微不足道的小特点而动情,这会儿,我就很想把头埋在吴子云披肩的直发中。
车到师大门口,我想如果现在不下手,将来的道路就会曲折得多了。我侧过身,伸出手:“再见。”
吴子云当然也伸出手:“再见。”
我抓着她柔软小巧的手,一幅完全不忍心放手的样子,眼睛里充满惜别的痛苦和男人的忧伤,而且我的手渐渐加力,感觉她的小手在一点点地收缩。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吴子云,她的眼睛无畏地迎着我。
我的眼睛是热辣辣的,她的眼睛也是热辣辣的。
还有什么可犹豫的?我突然用力把她拉到怀里,嘴唇准确地吻了上去,她的嘴唇温润得和酥梨一样,几乎是在相触的一刹那,她的舌头火蛇一样窜进我的口里。
就为这火蛇一样的舌头,我倾刻间喜欢上了这个女孩子。
我扳过吴子云的屁股,让她更紧地贴在我腿侧,我的左手在没有任何召唤的情况下准确地握住了她的乳房,
她的胸罩很绵软,薄薄的一层,隔着衣服却锁不住万般春情,那浑圆丰润的双峰超乎我的想象,它的形状保持着积极向上的态势。
在我拚尽全力吮吸的过程中,我感觉自己的喉结处发出咕咕的响声,吴子云的口水很是丰沛。
出租车司机在前面说:“喂,哥们,下还是走?”
我问吴子云:“你一个人住吗?”
她轻轻地摇了摇头。
我对司机说:“继续走,兰石化四区。”
滨河路是这个城市夜晚最美的所在,四十里街灯加上千娇百媚的河水,宁静的市声,幽暗的风景,这里是最容易滋生情欲的地方。即
使是坐在车上选择了这条道路,你的情欲也会变得优雅清纯。眼睛的余光扫着车外的滨河路灯火,我想,会有一天我要和吴子云在这条路的灯光下做爱。
吴子云此刻横躺在我的腿上,双臂勾着我的脖子,当我的舌头在她的嘴里搅动时,我听到她的喉咙处也发出咕咕的声响,她的内衣很容易就从裤腰里拔出来,胸罩的按扣就在前面,温润的乳房在我的手掌跳动如兔。
兰石化四区是单身生活区之一,晚上零时之前,每栋楼上灯火通明,而楼道里却是黑灯瞎火。一进入楼道,我就把吴子云按在墙角,吴子云嘴里不停地喃喃道:“不,不,不要在这里。”
我在她的耳边说:“我想让整个楼的人都听见我们的声音。”
吴子云勾着我的脖子,身体紧紧地贴着我,嘴里呻吟般地说:“不,不要,不要在这里。”
我拉着吴子云的手,一路狂奔,奔到四楼,打开我的房间。
“啊,伟大的节日开始了。”
我们突然安静了下来。在日光灯管冰凉的光线下,在窄小的陈设简单的房间里,我们贴成“Y”字型,我的下面有一块强硬的突起正好嵌进她的凹陷处。我捧着她的脸,目光深深地看着她,从她的眼睛里能看到我的像贴在鸡蛋壳上的这张脸。
她勾着我的脖子,温热的口气吹拂着我的脸
。
我突然有了强烈的莫明其妙的感动,甚至感觉到眼角不由自主地发潮,我轻轻地叫了一声:“吴子云——”
“嗯——”
“太神奇了,太奇妙了,太难以置信了,太他妈Wonderful了!”
吴子云说:“我觉得也是。”
我说:“我已经受不了啦,我想刺穿你。”
她说:“我也是。”
我们再一次热吻在一起,从容而热烈,不约而同地为对方脱衣服,次序完全一致,从上到下。
我说:“我这儿没准备套子,我没想到会用得着。”
她说:“没事儿。”
“我精子的活力可挺强的。”
“安全期,没事儿。”
我抱起她的双腿,扣在自己的腰上。可她的腿像在和我较劲儿,并不乐意缠在我腰上,这使我一时无法接近。终于她说:“先从后面。”
“不。”我说。
“不。”她说,“来吧,我喜欢,过会儿再在正面。”
她的臀挺美,圆圆的,翘翘的,紧紧的,而她的那条缝鲜艳如花,比杜梦怡的漂亮。我脑子里快速闪过这样一些想法:是不是女人的这条缝的颜色与她的肌肤有关,肌肤越白这儿越红,肌肤越细这儿越嫩,花儿一样的脸蛋应该配花儿一样的小缝。吴子云初看不显山露水,但脱光时就显示出妖娆的本色,所以她的这儿也就鲜美如玫瑰。很快,它就颤乱如暴风雨中的玫瑰了。
她的里面像有尖锐的一个吸盘,让我几次差点儿把持不住。只有调整到面对面的姿势时,我才感觉到她温柔如水的一面,波光荡漾,春水如潮。在高潮的时候,她的牙齿死死地咬住我的下巴,让我痛得几乎要大叫出来。
“你简直是个魔鬼。”
“怎么是魔鬼啊?把你咬痛了?”
“不光是咬啊,从后面干的时候你的里面还有个魔鬼的吸盘,是一张血盆大口。”
“不要这样说吗?你把人家想象成什么了?”
“不过我喜欢魔鬼,闭着眼睛是魔鬼,睁开眼睛是天使。”
“我喜欢你的这张嘴。”她用手指轻轻地在我的嘴唇上划拉。
“光是这张嘴吗?”
“还有你的眼睛,闪烁着色眯眯的火焰,还有……”她的手果断地抓在下面,“这儿。”
在我毕业半年之后,也就是说在我忍受性欲煎熬半年之后,在兰石化我的单身宿舍里,我和吴子云不知疲倦地做爱,一晚上做了三次,第三次做到天亮,朝阳的光辉染红了窗前一排槐树的树梢。
这天是星期六,我不能给陈虹发短信。
我问吴子云今天这样美好的天气最适合干啥?
吴子云说,只想洗个澡,好好地睡一觉。
我说我也有此意,可是这样岂不太浪费大好时光。
吴子云懒懒地斜着眼看着我,那你的意思是……
我说既能睡觉又能洗澡还能不浪费一分一秒,只有一个地方,宾馆。
吴子云说,哈,你真聪明,就这么定了。
我们先是找了一家小餐馆扎扎实实地吃了一顿早餐,喝了人家两大碗汤。吃饭时吴子云问我,你多长时间没做爱了?我说半年。她说怪不得。我问什么叫怪不得?她说不告诉你。我说是不是嫌我第一次质量不高?她说你还有点小聪明。
吴子云说,你知道吗?我都有点肿了,走路有点疼。我说我在打摆子你没发现吗?她伸出手拍拍我的脸蛋——她的这个动作让我有点不快
,他妈的你不就大我两岁吗?显得像个首长似的,可我没有发作,实在是怕耗费精力——说,不过你还算强健,没趴下。我说你经常让男人趴下?
她说怎么这话听起来不对味?有点醋腥腥的。我说你的嗅觉挺好呀,还能闻到醋味?她说我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的女人,你要知道你是个迷人的小弟弟。
我说你用不着这么刻意地保持距离,我不会爱上你的,即使爱上你也不会纠缠你。她说如果我爱你呢?我要纠缠你呢?我说你不会。她问为什么?我说我也不告诉你。她说好了,我也不想知道。
上午九点多,我和吴子云在一家宾馆的淋浴喷头下互相搓洗。
吴子云问你以前给女人这样洗过吗?我说没有,你呢?她笑着说我没给女人洗过?我说你发现你比我想象的要狡猾得多,那给男人呢?她莞尔一笑,不告诉你。
水流从吴子云的头顶流下,冲涮过她丰挺圆润的乳房,流过她的小腹后分成三路,一路顺着阴毛呈一条细线垂流下去,两路沿着大腿流到地板上。吴子云喜欢我在她的乳房上涂上沐浴液搓揉,却不允许我的手探入她的体内淘洗。
至于对我的小弟弟,吴子云爱护有加,她仔细地翻洗,还不停地说着,小弟弟,乖乖的,不要发怒啊,你现在需要休息,你的小妹妹也需要休息。
这个澡洗得有点漫长,半个小时后,我们在床上相拥而眠。
这一觉睡到下午三点钟。我是被吴子云弄醒的,醒来时她正玩弄我的小弟弟,紧绷的小腹贴着我的胯部,而将我的胳膊深深地埋进她的乳沟中。
吴子云说是不是梦见正和哪个美眉做爱啊?
我说是啊,正纳闷她的里面怎么这么干?
哈,你真是个大坏蛋。
然后,我们又隆重而热烈地做了一次爱。
然后,各奔西东。
第三章
我给陈虹发了一条短信,同样是我短信库里的:“下雨了是因为云哭了,花开了是因为风笑了,飘雪了是因为太阳睡了,月亮圆了是因为星星醉了,我笑了是因为你懂了,给你发短信是因为我想你了。”
陈虹给我回复:“你的初中物理学得怎么样?”
我回复:“反正比当年我的老师稍强一些。”
她回复:“吹牛。能否做家教?我姐的孩子,初三,只辅导物理。”
我回复:“牛皮不是吹的。兰石化的?住哪儿?”
她回复:“是的,住十五街区。如果可以,今晚领你跟孩子见面?”
我回复:“拒绝理由不充分,接受理由待考察,今晚等你电话。”
她回复:“非常感谢,等我。”
晚上,受陈虹的电话指引,我来到了位于十五街区的陈雨家。
陈雨的儿子长得很高大,我怀疑他正向相扑运动员的方向发展,这个体型肯定不是来自于陈雨的遗传,陈雨和陈虹一样骨架轻巧,肌肉均匀。这个小伙子叫欧阳飘雪。我一听这名儿忍不住笑出声来。
陈虹也笑了,说:“所有人一听这名儿都这反应。”
陈雨也笑着说:“他爸是个武侠迷,不要见怪。”
我说:“中国人大都是武侠迷,我也不例外,我最喜欢的名字是李寻欢。也许我没有他爸这么着迷,不一定给我的儿子起一个叫李寻欢的名字。”
欧阳飘雪头一仰:“我们班就属我的名儿最酷,我们语文老师还说呢,这名儿叫起来满嘴生香。”
我们几个为孩子的这话愉快地相视一笑,我说:“看来你们的语文老师还挺有水平的嘛。”
“那还用说?”欧阳飘雪以一种被娇惯出的夸张的神情说,“人家可是老师哎,一开口全是成语。”
“你们老师可真够厉害的,怎么样的成语?”我问。
“这个……”飘雪开始挠后脑勺了,“我学不来,什么……你把我给闷住了。告诉你吧,我们老师有个笔记本,专记成语、歇后语,说话骂人的时候全是那上面的。”
哈哈哈……
这老师的确有趣,有点像我的初中语文老师,开班会前必定备课,光骂人的妙句要抄上好几页,他最著名的一句话是他自己创造的:我骂
你们,对你们来说是一种享受,我两天不骂,你们就得自己发骚。
我感觉到这是个很有趣也很热闹的家,也许与陈虹的到来有关吧。我想如果没有陈虹的存在,这母子间可能要生硬许多。
陈雨可能是年龄稍大的缘故,说话有点大大咧咧,比陈虹少了那么多的温良和矜持,但也是丰韵犹存,不失优雅。男主人这会儿不在,未见其人但我已经感觉到这是个很有意思的男人。
陈虹比主人更主人,这是指在客厅,端茶、递烟、打火,甚至揪掉我的衣服袖口上一个不易觉察的线头,在这过程中,她尽量不让手指碰上我的皮肤。我是她的朋友,是她把我带进这个家的,所以她得全权负责了。而且看得出,陈虹对这个家参与得很深,尤其和外甥的关系很好。
我问欧阳飘雪:“物理考了多少分?”
“85。”
“很不错了啊,你爸妈还不满意吗?”
“我说也是,我都进入前10名了还不满意。主要是我姨不满意。”他撒娇似地瞪着陈虹,鼻子一抽,“哼——”
陈虹不好意思地看了我一眼,对欧阳飘雪说:“我不满意?我算你们家的老几啊?你妈一天哼哼叽叽,儿子别的课都能进入前5名,这物理可咋办啊,你问你妈是她着急还是我着急。”
陈雨说:“总的来说,小姨比你爸操的心多。”
我问欧阳飘雪:“关健是你想不想辅导?”
欧阳飘雪说:“你当年考多少分?”
这小子厉害,敢考察老师,比当年的我强多了。陈雨为儿子的态度有些尴尬,冲着儿子说:“这孩子,一点礼貌也不懂,咋能这样问话呢?”
陈虹却意味深长地看着我,意思是你看谁考察谁啊。
我说:“忘了,但考85分不太容易。”
欧阳飘雪说:“那你还辅导我吗?”
陈雨呵斥道:“飘雪,欠揍啊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又对我说,“成老师,不好意思,这孩子。”
我说:“没关系,我小时候想这样还不敢呢。”我又对陈虹悄声说,“看看,这就是你教育的孩子,多牛,跟你一样。”
陈虹说:“你瞎掰吧你,我怎么牛了?”然后,冲着她外甥说,“可是成老师当年物理学得比他们老师还强一大截呢。”
欧阳飘雪冲陈虹说:“你怎么知道?他连85分都没考过呢,我们班第一名98。”
我对这个孩子越来越有兴趣,这是我多少年来第一次和比自己小一个年代的人相对。想到最近在网上强国论坛——我上强国论坛完全得益于张强的教诲——里看到的一个关于现在的独生子女能否承担历史使命的讨论,讨论的发起人叫一怒为红颜,在网上有点儿名气,是个博士。这个人称他通过对自己的外甥及其同龄人的长期观察得出一个结论,这个可以被称为独生子女第二代的群体,他们自私、苛薄、冷漠、贪婪,他们只知道无节制地索取,从来考虑不到如何奉献,他们只会攻击而不会出让,
只会伤害他人而容不得半点儿受伤,他们是被互联网、游戏机和四个老人两个父母的溺爱结出的歪果,等他们瓜熟蒂落的时候,这个社会的人性生态会遭到严重的破坏。“你还指望他们承担历史使命吗?”这个话题已经被讨论了十多天,所占网页有80页之多。我也参与了这个讨论,虽然我没有半点儿关于这
一代孩子的经验,我的观点是,什么年龄说什么年龄的话,行什么年龄的事,等这一代人被要求承担社会使命时,他们自然会
承担起来,不管是被迫还是主动,不过可以肯定地说,他们有他们的方式,现在我们看他们有多怪异,他们将来的方式就有多怪异,但那毕竟是他们的历史而不是你我的。我说别忘了1980年代初,有人也为那信念被摧毁、仇恨被放大的一代人如何承担改革开放的使命而担忧,后来的历史证明那不过是杞人忧天。
现在面对飘雪,我的好奇心挺立起来了。我对陈虹说这小孩子有意思,我想给他一点儿指导。陈虹说可是你看他这样子,跟人拧着呢,我都对你很不好意思了。
我对欧阳飘雪说:“可是你忘了问我,85分是多少名。”
“那你是多少名啊。”
“不论我考75分还是85分还是98分,肯定是永远的第一名。”
“哇噻,真的啊?永远做第一的感觉是不是帅呆了?”
陈雨不安的神情缓和下来了,她像挥去心里的浊气一样笑着说:“这孩子,说的这什么词儿嘛,你听。”
陈虹说:“那就让成老师给你辅导一段时间吧,你也不用做第一,做前五就行了。”
我说:“不一定我要辅导你什么,我觉得至少可以和你聊聊物理,物理的定律和公式其实是很有聊头的。我认为,只要你钻进去,就会有科幻电影一样的感觉,特有意思。”
“吹牛。”飘雪这样说,不过大家都感觉他并没有排斥我,相反,他的好奇心明显增长了起来,他伸出一个巴掌,“让我试试,就这么定了。”我重重地拍在他的手掌上,算是一立下了一个盟约吧。
吃完饭后,我和飘雪到书房里聊天。陈虹进来,把一杯茶放在我手边的茶几上,表情非常复杂地看了看我,我也表情非常复杂地向她微微一笑。我觉得陈虹离我很近,一伸手就能抓着她的手,又很遥远,伸手处一片空蒙。
飘雪很聪明,我只跟他聊了一个公式他就兴奋得手舞足蹈。不一会儿,他冲着书房外喊:“小姨,你找的这个成老师真行,简直酷毙了。”
陈虹问飘雪:“是不是看了一场科幻电影?”
飘雪说:“是有那种感觉,我才知道好莱坞的导演肯定是懂物理的。”
陈虹甚至比飘雪还要开心,她应该比陈雨更容不得我失败:“成为,谢谢你啦。”
我说:“我也谢谢你啦,给我找了一件非常有趣的事。”
“此话怎讲?”
“你说呢?”我挑逗似地盯着陈虹的眼睛。
“我哪儿知道?”然后走开,她看来是不想知道。
然后,我们商定,我每个礼拜来辅导两次,周二和周四,如果临时不能来我就给陈虹打电话。最多辅导一个月四个礼拜,再多也没什么意义。
今天晚上的效果让我很有信心,我给陈虹说,飘雪很聪明,值得我辅导,而且我确实是和他聊聊天,把几个重要的定律和公式聊一聊就行了,剩下的事就是他自己的了。我还留下了一句豪言壮语:当然,以后有什么用得着的地方,随时招呼我就行了。
陈雨要陈虹送送我,她大概早就看出了我是很喜欢她这个妹妹的。
陈虹说她姐让她和我谈谈讲课费的问题,她想听听我的意见。
这个问题让我陷入了沉默,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我和陈虹之间应该有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这是一种春风掠过心田的温柔而暖和的感觉,但当钱挺立其间时,便滋生了一种生硬的难过,让人郁闷不已。其实到目前为止,我和陈雨、欧阳飘雪没有任何关系,我的行为只与陈虹有关,只是给陈虹帮忙,但是陈雨会怎么看?飘雪的父亲会怎么看?他们会认为我只不过是借机和陈虹近距离相处?而陈虹是不是也有打开自己的后花院让我畅行无阻的嫌疑?
我说:“我只是答应给你帮忙,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你认为呢?”
陈虹说:“可是你有劳动的,而且打扰了你的生活。”
我说:“你还没给我介绍女孩子呢,哪儿的生活?权当你是在带领我走进生活吧。”
陈虹说:“你又瞎掰,再这样不理你了。”
陈虹这话像一股劲风打翻了我心里的平衡,我真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上前抱住她。
晚上九点多,我推着自行车和陈虹站在什字路口,如果我不是陈虹外甥的家教,在兰石化,在十五街区,这样的事就显得异乎寻常了。街灯昏黄,树影婆娑,三两行人不用打探也是兰石化的。
这是个非常陈旧的街区,全是四层砖混结构的笨楼,楼顶上全戴着笨重的帽子,上面长着蒿草和厚重的苔藓。街道两旁的槐树经过四五十年的培育,倒是茂盛繁荣。街灯大多被包围在这些浓荫中,在马路上投下破碎斑驳的乱影。
我们并肩走在人行道上。陈虹说:“成为,我问你……”
我的心不经意间狂跳起来:“什么?”
陈虹看着远处的灯火。我以波涛汹涌的心情看了她一眼。这样的夜色,这样的气氛,一个悠远而亲近的声音,让我充满惶乱的期待。
“……我让你教我外甥,是不是太唐突了?”
“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可我心里知道,她怎么可能会没有这种想法,如果没有,她只能是脑子缺弦的大波美女。
“毕竟我们不是很熟,而且也不算什么同事。”
“我们不是同事吗?”我说,“兰石化的人全是同事,何况你不是让我叫你陈姐吗?”
我以为她的下一句话是:你喜欢叫我陈姐吗?
可是她没那么说。她说:“好了,只要你不觉得唐突就好。”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在陈虹面前,我变得非常不理智也不清醒,甚至觉得自己像只讨厌的蚊子,闻到香甜的汗味就飞不动了。
良久的沉默之后,我能找出的一句话是:“你住哪个楼?我送你过去。”
陈虹说:“不用送了。”她手一指百米开外的一栋楼,“就那边那个,挺近的,我自个儿回。”
她不可能让我绕一点点路送她到门口,那个地方有一片宁静。
陈虹身上还是那种檀香木的香水,淡淡的,若有似无,在夜风中轻轻弥漫,扩散。
我说:“陈姐,你知道我只是给你帮忙,谈钱让我难过。”
陈虹双手插在裤兜里,低着头,有气无力地说:“我知道。”
向陈虹作了道别,我骑上车子向另一个方面驶去。身后的神经告诉我,陈虹慢慢地转过身,像一声叹息一样向她的家飘去。
几乎在每一个安静的夜晚我都会想念陈虹,那个夏花一样灿烂、秋叶一样静美的女人,那个骨子里妖娆表面若止水的女人。这种想念让我无奈、烦乱、沮丧,陈虹不是吴子云,更不是杜梦怡,陈虹的身后有宽大而深厚的背景,这些背景同时也是无底的深渊。
想念夹杂着五彩斑斓的回忆,回忆中有杜梦怡,有初恋女友梨花带雨,后来又有了吴子云,但所有这些似乎都以陈虹为核心发散开去,又围绕着陈虹聚陇起来。我比较她们的头发、乳房、小腹、阴部、双腿,比较她们的性情、神情,想象她们做爱时的表现,搜索整理她们的相同点和不同点,然后把这些归集到陈虹身上。
屋子里飘浮着初夏槐花的淡淡的香味和浓重的精液的气味。
夜晚因此而烦躁、难捱,日光灯可能会彻夜亮着,冰凉的光线可以帮我安宁情绪,日光灯比白炽灯的优点就是你可长久地看着它,它能让你眼睛黑暗,但不会让你眼睛刺疼,更不会让你头晕。
有时候,在这样的夜晚我会给吴子云发短信,十之八九得不到回复。但有一次她竟然回复了。她问你在干吗?我说我在床上想你,你在干吗?她说我也在想你,但不在床上。我说还会有什么地方适合想我?她说树上,你在树上做过爱吗?我说树上?太不可思议了?她说老树村酒巴的树上,吊床吊椅,摇摇晃晃就想你了。我说我以为你正在树上做爱呢?她说做爱的时候不会想你,约会的人没劲时才想你。我说那你出来吧,我接你去爬树。她说不行,我没有理由摆脱他。我说明天你干吗?跟我去爬树?她说好吧,由你来安排。
我给中学同学椽子打电话,问他明天能不能陪我去玩,关健是要他的车。
椽子,一听这名字你当然知道他长得瘦高瘦高,不过那是好多年前的事了,现在他可以用高大挺拔来形容,小平头和络腮胡子是他的标志。我对椽子有些排斥是因为他现在属于大老板、有钱人的行列,即便这样,这半年来我和他呆在一起的时间还是超过和父母呆在一起的时间。
椽子老爸是90年代第一批房地产商,他的最高资产据说达到4个亿。外界关于这老头的传说比较多,一种版本是他一开始找几个兄弟凑了两万块钱,他拿这两万元全部作为红包打通了政府的各个环节,拿到了土地批文,又拿着土地批文去银行贷款,贷出来的款20%顺手塞给银行信贷部主任。这个版本说的是,老头子拿两万块钱做起了一千万的事儿——当然,忘了交代最重要的一条,老头子本来就是市房管局某科的科长。另一个版本是老头子给一个房地产商给了点便宜,房地产商答应给老头子几套房子。后来房子出来了,可卖不动,房地产商穷途末路之时找到老头子,精明的橼子爸趁机提出了一个条件:给他的几套房子不要了,但得把所有两栋楼的销售代理权给他,保证一年内全部卖完。房地产商何乐而不为?老头子的关系和能力何等厉害,八个月就将房子销售一空,据说那笔交易老头子弄了一百万。
椽子在本地的一所大学胡乱混了三年,他还算标致的外形和阔绰的手头使他根本无暇学习,换女朋友和换衣服一样频繁。每个假期我回到这个城市时,椽子总会给我讲他的风花雪月的故事,那时我就想,将来如果我和椽子沆瀣一气,我很快就会成为他的奴仆,原因很简单,我没有钱,短期内也不可能挣到足够的钱过椽子那种纸醉金迷的生活。那时候我就下定决心,将来不能跟椽子走得太近。
在椽子毕业前老头子就开始分家,从儿子到女儿人各有份,椽子分得一迪厅和一装潢公司,所以椽子没毕业就进入了资本家的行列,以和他的年龄极不相称的身份出入这个城市的高级场合,摇头晃脑,勾心斗角,看着哪个人不顺眼就派打手细蒸慢煮地修理他一顿。
吴子云的话让我突然意识到,我应该马上学会开车。
但现在我只有一种选择,就是乞求椽子,让他陪我去四十公里之外的一座山上玩耍。这座山我在中学时曾经骑车去过,在那里我差点儿实现了人生的第一大梦想——吻一个叫欢欢的邻家女孩子,她和我同在母校的高三,我学理,她学文。那时候这个城市还很少有人往哪儿跑,大概是因为那儿根本没有任何名胜,也没有美得叫人发嗲的风景,那里只不过是一片农民开发不出来的野山而已。
那座山是一个藏梦的地方,也是一个做梦的地方。
椽子说:“后天行不行?明天我有点事儿。”
我说:“你的事儿很重要吗?”
橼子说:“也不是特别重要,关健看你的事儿有多重要。”
我说:“泡妞,你说重要吗?”
橼子说:“泡妞,多大的事儿呀。赶后天我给你批发俩,你玩3P去。”
我说:“你再别腐蚀我的清纯了吧。我觉得我的事儿挺大的,你看着办吧。”
椽子说:“噢,威胁我?那就明天吧,有什么要求?”
我说:“你就随便带个女孩吧,玩的时候我们分兵两路,往回走的时候再聚。”
椽子说:“成为,你把我当给你提鞋的了?我以为你要和我玩3P呢,我带个女孩有必要和你跑那么远吗?”
我说:“所以是我求你。如果我会开车,用得着求你吗?”
椽子说:“你快点学车吧,省得连我的人也一块儿给你玩。”
大概一个半月之后,当我开着椽子的车和陈虹到这座距离市区中心四十多公里的箭山时,我已经是个成熟的驾驶员,也是个优秀的骑手了。我的意思是说,我和陈虹是同乘一匹马走进箭山深处的。这匹马来自附近的农民,他们向游人推销那瘦削的马背和马背上那不易为外人体验的快感,偶尔他们能揽到几个微不足道的生意,我和陈虹可能算是其中最大的顾客了。我给他们中的两位每人100元钱,条件是他们中的一位陪我们进山把我们的乘骑牵回来,因为我们进去后不打算立即出来。
当我和陈虹坐拥在一片被阳光烘烤得暖溶溶的草地上时,我们的车停放在山下的一个破败的停车场。
我是说,这个时间距离我给欧阳飘雪聊物理公式大概一个半月。
也就是说,我和吴子云的箭山之行不过是一次探路之旅。
那天晚上,和椽子约好后,我给吴子云留言:明天上午十点钟去师大接你。
第二天上午,天公作美,万里无云。
这个充满工业腐臭的城市很少有这样晴朗的天。
暮春的天气,早上微凉,中午炽热,下午正好可以找一面山坡晒太阳。
第四章
这样的天气正适合内穿一件保暖内衣外套一件夹克,冷时脱,凉时穿,随意自由。它正适合我在这个城市的处境,想沉下去,却发现生活的浮力竟是那样的大,想浮起来,却发现找不到根的感觉比想象的糟糕得多。我就这样乍暖还寒地逛悠着,还完全没有庄重起来。这与我父亲的意愿是多么的相悖啊。
现在我要说的是吴子云,她穿着大方格子的套裙,俨然一个城市白领加小资加风骚无边的当代淑女,当她从师大校门里扭扭摆摆地出来时,我的下身像被电流击中,麻酥酥地昂扬起来。
椽子说:“不错,像黄圣依,但比黄圣依风骚。”
我说:“黄圣依是谁?”
椽子说:“电影《功夫》中的那个哑女啊,你没发现她像?”
我说:“胡扯。你是不是最近喜欢上了黄圣依式的美眉,看谁都像黄圣依?”
椽子说:“哈哈,有点儿。不过我发现还是大学老师别有丰韵。”
我给他俩作了介绍,打开车后门,扶着吴子云的屁股——她的屁股温润柔软,我稍稍用力捏了一下,感觉到了它很警惕的收缩——把她塞进了后座,自己也钻了进去,挨着吴子云的身边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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