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妈不让我带老妻回家过年

　　我在外地打工多年了，前年在那里结了婚，爱人比我大一轮儿，我24岁，她36，两人都属虎。父母当初很不同意我的决定，也不为我们办婚事，为此我就跟家里就闹翻了，再不回去。和她登记后，在外只请几个朋友吃了喜酒，就算完事，当时我觉得自己这辈子很无能，也很对不起她，我曾答应过要好好娶她的，还说我们老家山好水好，她是南方人很少来到过北方，非常喜欢看下雪，可惜我连带她回老家一次的机会都没有。

　　我生在农村，上面还有一个哥和一个姐，都成了家，我排行老三。爹娘已经60多岁的人了，在村子里都是很传统的那种人，特别是娘，我记得很小的时候她就跟着外村的一个巫师学巫术，讲迷信，讲风水，天天烧香拜神，当年我虽然不懂得她在搞什么，可家里经常来一些和她一样的人弄得乌烟瘴气，我特反感。爹从来啥事都做不了主，挺现成一个人，好像并未反对过娘什么。我是高中毕业后成绩太差，也没心思再复读，就外出务工了。一些大城市经常通过我们当地劳动部门招工，我就是报了名体验合格后做了保安，当年刚满18岁。

　　我在外很做事情很勤快，参加培训成绩全优，连续三年被单位评为先进工作者。原先在一家宾馆做工，后来因有些文化，看起来人也精神、有气质，遇事待人各方面都挺和气，第二年公司就特派遣我去一处小区任副队长，就在那时我认识了她。

　　在我心中，她是一个很能干的女人。我在她们家所处的小区里服务，她是做服装批发生意的，平时到了货她总大包小包一人扛，家里更像是仓库，到处都是一堆一堆的衣服，有积压品，有换季退下来的服装，还有新货。家中本来面积就不大，才80来平米，这样下来更没了空间。当初她到的货多了常喊我去帮忙，后来我们相熟了，每次她有事都叫我，我们也互留了电话号码。这样的来往维持了一年多，她每天总是骑着一辆电动车早出晚归的，遇到我值班见面后总是对视着笑一下。她是一个很朴素的女人，我总觉得她挺有钱，可是从没有见她戴过金银手饰。

　　2007年腊月二十八的下午，她搬回家门口很多货，小型轻卡多半车，还是照旧喊了我。我清楚地记得这已经是今年第十五次了为她服务了。她住二楼，那天我搬了足足有半个多小时，她这次并没有和我一起扛，她说刚才上货时手腕扭了，她只是在下面盯着货，同时也看着我一趟又一趟的跑楼梯。帮她忙后她每次总说谢谢我，每次都是用那种含情脉脉的眼光送我到门口。前几次我是没有这种感觉地，后来每当与她对视时似乎有一种触电的感觉，很多次我都是刻意的避开，我不敢有非份之想，那怕我之前也曾对她有过钦佩。

　　那天，她执意让我留下来喝杯水，或许我是真的口渴了，就第一次坐在了她家的沙发上，她为我倒上了一杯热茶，我当时第一次向她说了谢谢。她说我很客气，她说这一年来我帮了她大忙，她让我留下来吃饭，我好意的拒绝了，我说今晚还要值班，她问我什么时候有空，什么时候放假，我说明天上午放假，正月初三上班。

　　我回去值班室后，几个小保安都调侃着问我去了哪儿，我说为她帮忙了，他们竟然开玩笑说“搬到床上了吗”?我没理他们。其实我早知道她的情况，保安室里有所有住户登记的资料，她是单身，入住小区四年了。

　　第二天，腊月二十九，就是春节前一天了。我已经是第三年不能回家过年了，每年都是提前寄一些钱回去，因为春节还得加班，再说每年就是换班了想回家也挺费劲，总是一票难求，而我来回一趟的路费就要花去几乎一个月的工资，何必呢。每年初一打电话给全家拜个年报个平安就行，回去其实也没意思，家也不像个家样，爹娘和哥嫂十来年了还生活在一起，没钱盖房，还没分开家呢，我回去也只是在一个二间小房里挤着，还得重生炉子，煤炭又很贵。

　　这天，我十点半刚换下岗，准备去总公司领取年终奖和福利，听说晚上除夕夜领导还为不能回家的同志集体聚餐。她却意外地打来了电话，我以为又有了事儿，没想到她只是说邀我去家里坐一坐。我忐忑不安的按响了她家的门铃，她还穿着睡衣，家里也还是昨天那样的狼籍，显然并没有收拾过，地上扔着几罐啤酒瓶，而她的眼睛又很红，还像是肿了一样。

　　我站在门口没敢进屋，我问她有什么事吗?她让我坐下来，接着便递过了一罐啤酒，也坐在了沙发上，离我很近。她问我说我会笑话她吗?我说不会呀!怎么会笑你呢?你挺能干的一个人。她说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了，昨天晚上喝多了，哭了一夜，她觉得自己过得很龌龊，家没家样，自己也没个女人样，每天一个人拼死拼活的挣钱，到头来活着也不清楚为了什么，那年生意又很不好做，结果赔了钱，家里堆满了剩货，足足占着几十万。

　　她又说昨天右手腕又扭伤了，什么都不能做，说着说着泪就流了下来。我不知道该怎样去安慰她，只是呆坐着听她一个人在委曲地说着自己，有时接话茬也最多几个字：“会好起来的”。

　　我给她递过了茶几上的纸巾，她突然攥紧了我的手，顺势就靠近了我，我本能地移了一下屁股又缩了一下手，她没有放开我，还是用之前那种眼神紧紧地看着我，而这次不同的是眼睛里浸满着泪花，像是在乞求。看我没有再次躲闪，她的头悄然的依偎在我的肩上，整个身体也全移到了沙发上。她依旧述苦着自己的不幸，我明显感觉手握的力度更紧了。

　　她说自己离婚四年了，之后每年春节都是一个人在这里“蜷缩”着，她不想回娘家，娘家并不是她的家，她没有家。我根本不懂得她话里的意思，猜测她肯定是有苦衷。我只好一动不动地靠着沙发的后背聆听，脑子里完全一片空白，心跳得急速。又不知什么时候，她的胳膊竟然缠紧了我的脖子，紧接着送上了香唇，那一刻整个屋子里突然静了下来。而她却在一点一点的吮吸着我的温度，很快，饥渴的我疯狂的扯开她的睡衣，瞬间燃烧了她。

　　此后我就不能自拨，深深地爱上了她，她就是我的初恋，也是我的初夜，那怕当时我很笨拙，那怕她很熟练，我的心已经牢牢地捆绑在了她的身体上。公司打回来了电话，要我快速回去，她不让，让我陪她过春节，我答应了她，可是要先在公司请了假。

　　从她家出来之后，我感到了无比的兴奋，也说不清是一种怎样的快乐，也许是找到了相爱的人，也许是春节不用在宿舍闷了，也许还有很多。她硬给了我二千元钱，让我回来时就买好年货，还给我列了清单，门卫的小张问我干吗下班了不回去，我撒了谎。

　　下午3点多，我请好了假，领到了5000元资金，也为她办好了年货，还买了一些烟花，打了车偷偷的溜走了小区，她在家等着我，家里收拾得很利索了，还擦了地板，她更是洗了澡，化好了妆，披着浴巾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口里还吃着水果。我刚放下东西，她就搂紧了我，而我这次再进这个家的时候，已经突然有了亲切感……

　　床上的事儿办好后，她着急地从柜子里拿出了一套精致的西服要我试穿一下，灰色暗格的，很合身，她夸我很帅气。这点儿我确实很自信，20岁的小伙子，肌肉很健壮，178的个头，只不过长时间在室外值班被晒黑了一些而已，猛一瞅还有些星范儿。她说是二个小时前刚在外面专卖店买的，送我的新年礼物，过年要穿新。

　　原来我出去后没多久，她就费心地为我挑选了。她说这些的时候我真的很感动，差点儿要落泪了，三年多了没人惦记我这些，过年要穿新，还是小时候有这个概念，自从读高中后就没有这个想法了，衣服旧了才买，工作后更是天天穿制服，买衣服更少了。我想要出去给她买东西，那怕是一束花，她不让，我就把刚领到的资金全都交给了她，她不要钱，可我说是我的心意，也是新年礼物时，她收下了，说为我保存着。

　　那年的春节，虽说我只有三天的休假，可我俩在一起过得很开心，很甜蜜，同时也真正的确立了恋爱关系。我这时才知道，她比我大整整一轮儿，可我不在乎，我只在乎她这个人，她其实也很漂亮，中等个头，虽说身材有些走样儿，特别是小腹有些大，腿有些粗，可是她很耐看，还有一对儿小酒窝儿。

　　她是我生命中第一个女人，我虽说在高中时也谈过恋爱，但那个时候只是异性间在一起有些好感而已，而今天不同的时我仿佛和她融在了一起，我不会介意其他的，更没有考虑别人会怎样看我，特别是父母的看法。

　　她告诉我了一切，她说自己家里也是在农村，9岁时父母离异后她就跟着爷爷奶奶生活，母亲嫁去了外地，父亲又找了一个继母，后来生了一个儿子，从不管她。她15岁读完初中后就跟着表哥在这里做小生意，开始看摊子熟悉业务后就买货。17岁的时候表哥就强奸了她，后来一直跟他发生关系有二年多，19岁时通过介绍表哥让她嫁给了一个大她20岁的男人，也是经营服装这行的，只不过那个男人是批发市场的老板，表哥那会儿还是摊主。

　　后来，结婚多年生不了孩子，才知道老公有问题，可能也是有些年老了，他本来就是二婚。跟他过了有7年，他又搞了一个女孩子，嫌弃我要离婚，我要了他一百万才答应签字。后来我在市郊买了房，又避开他们那里在别处批发市场租了房经营，因熟知业务，之前常同服装厂打交道，有很多熟人，索性就拿出了结婚这些年偷偷藏下的几十万私房钱全部投资了，前些年生意挺好做，每年都能挣二三十万，可是那年就赔了钱，服装走不动，全压成了货。

　　提及生意，她越说越起劲，她说做买卖时就忘记了所有的不愉快，所以她才拼命的工作，离婚这三年来，也有人相认识她，她说没有看得上眼的，再说自己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不懂事的小女生了，自己精明了许多，这个社会上形形的色色的丑男人都看透了，她不想再作贱自己。直到认识我之后，看我这个孩子很诚实，很卖力，后来就越来越喜欢我，早就有心和我交朋友，只是怕我嫌弃她。

　　手扭伤后，看我一次又一次地帮她扛货，很心疼我的，当时就有想着要是将来有这样一个男人帮她，她活着就知足了，她没有过遇到过一个男人如此地爱慕，之前她只是被交易过的一个女人，别人根本就不当她做人看，天天被人训，让人骂，把她当驴使唤。她根本就没有过一天安稳的生活，自已都嫌弃自己窝囊。

　　那天晚上，她喝醉就是想着我，其实是为自己鼓劲儿，一定要主动约我，那怕我嘲笑她，侮辱她都要让自己死心，她做好了一切最坏的打算。没想到，我来了，还会喜欢她，她在赌自己，她说赢了就可以把心给我，赢了就是幸福。

　　08年刚上班后，领导突然要调走我，有人举报了我同业主之间这一年来的情况，听说是公司是怕搞出更坏的影响，就调我到远离这里的一家超市去。我告诉了她，她说只要心在一起，距离是隔不断我们的。后来，我只有在休息日才来家里和她相会，她让我搬回家住，还给了我家里钥匙。她动摇我让我和她经商，别在做保安了，可我签有合同，必须做完三年才行，我说到了10月份就自由了，那到时再跟着你干。

　　时间过得很快，她对我真的没变心，有时候阴雨天她没事了就去超市专程来看我，晚上我要有空就一同回家。因为我的表现好，公司想同我续合同，我好意地拒绝了，我知道她等着我这一天。

　　10月底，我俩终于整天的在一起了，我在帮她忙，确实也是在重新学习。我们很合得来，她这个人脾气挺好的，在商场也确实是个老油头，相反我却有些木纳，我只是在帮她做一些苦活儿，累活儿，白天我俩就吃外卖迁就着，晚上回到家，她总要我为做几样好吃的，有时候我动手也粗糙地为她做些家乡菜，她挺喜欢吃。

　　转眼间，又到了年终，我想回家去看看，陪家人过个春节，毕竟有三年没回去了。她没有说话，只是显得有些很沮丧，我后来也想到了07年春节，我和她在一起其实很幸福的，因为在我心中她就是我的家，只是老家虽说很破旧，很烦心，可爹娘却都是根呢。

　　我说，我只是会去住些几日，争取春节赶过来陪你一起过，你才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还有就是回去同家人商量一下结婚的事情，她听后也觉得在理，但撒娇地说不许我骗她。临走的时候，她让我带上了二万元钱，说是给家里亲朋买些东西，她知道我没攒多少钱，多数还接济了家。我没要她的钱，她反而不高兴了，后来还是听她的。

　　我回到家里，爹娘自然很高兴，哥在头年盖好了新房，前些天也住了进去，我还给侄儿侄女买了衣服，好吃的东西也是买了一大旅行箱，给爹还带回了当地的名贵烟酒，给了娘一万元现金。全家人过年不发愁了，村里人听说后都说我发了财。

　　媳妇从来都不问我，给谁打过电话，在外同谁打情骂俏了，而我也好奇自己，怎么对别的女人没一丁点儿性趣呢?后来分析，因为我从来没有朝那方面想过，当然不会有这种爱好了。爱一个人不是一种感恩，更不是一种施舍，只求问心无愧，对得起天地良心，足矣!一个人若做了坏事虽旁人不知，可是自知、天知、地知。对于男人而言，没有那个“金钢钻”就别揽“瓷器活儿”……

　　对我而言，要努力的方向，是什么时候才能回家?那怕让媳妇看一眼爹娘，住一夜老房子，也是为儿的心愿呀，可父母为啥要装糊涂呢?人活着不能不看别人的脸色，可为看别人脸色而活着不是很累吗?二老活了多半辈子怎么不懂得这个理儿……

　　离龙年春节就剩下二天了，昨晚，我彻夜难免，我想了很多很多，我想给娘打电话再商量下回家的事，可是我始终没有勇气，我怕她再拒绝。每逢过年过节时，生在外乡的人，心好冷好冷。所幸妻懂我的心情和难处，这又让我冰凉的心重新变得不在寂寞。

　　如今我越来越感觉：妻大是个宝，除了爱情还有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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