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老板要一晚上 被老板强行拖进办公室x 老板不要在车里 年轻的时候,她是这个城市最美的少女之一,有关她的传闻,曾在这个城市的许多角落里掀起过小小的轰动。以后她曾回 …
被老板要一晚上 被老板强行拖进办公室x 老板不要在车里
年轻的时候,她是这个城市最美的少女之一,有关她的传闻,曾在这个城市的许多角落里掀起过小小的轰动。以后她曾回忆,那时候追求她的小伙子足有半个连,这还只算那些公开向她表示过爱意的,没包括那些把爱始终藏在心底,最终没敢表露的或者表露得过分曲折隐蔽的。
那半个连的小伙子里什么人没有呢?军官、公务员、经理厂长、大学助教……不过她最终的选择却出人意料,嫁给了在宾馆工作的阿D,这不仅是因为阿D人长得挺帅,还因为他的父亲是这个城市的副市长。
十几年的岁月风般地过去,已经有另一些年轻的少女在重复她过去的故事了。可是悔恨却像悄悄爬上前额的皱纹,一年比一年更多地啃噬她的心。因为她发现自己当年曾经毫不留情拒绝过的都些人,似乎哪一个都比现在的丈夫强,飞黄腾达的,家财万贯的,领取国际大奖的都有,唯有她的丈夫一点没变,仍然是宾馆里的一般工作人员,而且连个中级职称都没评上。
经历了如此巨大的反差,她不知不觉变得爱唠叨了,她一遍义一遍地提醒丈夫,自己嫁给他是一种牺牲,而他正在辜负她的期望,让她成为这个城市的笑料。她想以爱情为动力,激励丈夫去奋起直追,焕发出不仅照耀自己,也照耀妻子女儿的光焰。
最初她想让他经商,经过一番活动,丈夫被借调到一家贸易公司,可是刚刚做完第一笔生意就被退回来了,那笔生意让公司亏了好几万元。
不久她又从报纸上剪下好儿张公告,市里正在公开招聘一批公务员,她给他去报了名,然后借来了一叠厚厚的复习资料。
经过一番长长的劝说,丈夫终于捧着她借来的复习资料,躲进了书房,她很高兴。在临上考场的前一天,她熬了碗浓浓的参汤,悄悄开门端了进去。
屋里没人,通到院子的门虚掩着,厚厚一叠书仍躺在桌上,她随手翻翻,不由惊呆了,只有最上面的那两本被象征性地翻开过,下面的那些压根儿就没打开。
她的手抖着,参汤洒了一半,她觉得是自己的生命正在泼洒出去,包括她后半生的希望和前半生的美貌。
她转过身,想找一样什么易碎的东西,狠狠地砸在眼前的这张书桌上。可是她立刻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眼前有一排新鲜的小泥人,小小的,有的坐着,有的卧着,造型挺生动。那是她丈夫唯一的爱好,捏小泥人。看样子,他这几天关在屋里,干的全是这个。
她狂怒地抓起其中一个,高高举起了胳膊,想狠狠摔在想象中丈夫那张永远长不大的脸上,可是举起的胳膊不知不觉地停住了,因为她发现丈夫捏的那些泥人不论坐着的卧着的,全都很像她,或者像他和女儿,最中间的两个紧紧搂在一起,女的那个正噘起嘴唇亲吻着对方,那灵秀的侧影分明是她……
门悄无声响地打开了,门口站着手捏两把泥的丈夫,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那双眼睛正在痛苦而不知所措地望着她。
她的眼睛默默看着他的眼睛,然后缓缓地笑了一下,那笑容竟和他留在小泥人脸上的那些笑容一模一样,然后她噘起嘴唇凑过去,给了丈夫一个柔柔的吻,她开口了,声音里有一种奇异的颤动,她说:
“亲爱的,干你自己愿意干的事去吧……”
那回我从台北飞往洛杉矶,第一次乘搭长荣班机。空中小姐穿着鲜绿色的制服,胸前打着个橙色大蝴蝶结,有点土气,远不如华航、国泰的空中小姐打扮得那么时髦,举止也没有那么文雅,但却有一股热忱,很起劲地招呼旅客。
旅客绝大多数是中国人,衣着入时,兴致勃勃,大概是商人和眷属,留学的大学生,还有许多牵着小童,抱着婴儿的年轻夫妇,猜想是带孩子回台湾去见公婆,现在要回美国了。大家推着随身行李,握着手提包,笑嘻嘻地上飞机,像个大家庭似的,好一会儿才安顿下来。
飞机起飞后,不断传来婴儿的哭声,大概是空气压力的变化使他的耳朵疼痛,等到飞机上升到巡航高度,在海拔三万三千英尺的高空飞行时(我坐的是商务舱,座位边的电视荧幕如是显示),哭声才慢慢停下来。
我在台北的几天里办了许多事,加上溽暑难耐,搞得精疲力竭。我把座位靠背向后一推,向空中小姐要了一杯威士忌酒,准备慢慢品尝,然后从从容容,享受一顿晚餐。台北已经在后面,洛杉矶在四千多里的前面,要飞卜个小时才抵达。我坐在九霄云上的飞机里,没有任何事必要做,预备饭后好好睡一觉。
没料到,空中小姐马上就推着食物车来分送晚餐。我想起,这毕竟是台湾飞机,而多数中国人是没有饭前饮酒的习惯。饭后客舱里的灯光就匆匆熄灭,窗外一片漆黑,深广无限。我踢掉鞋子,舒展双腿,把小枕头放在脑后,往后一靠,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不知什么时候,飞机遇到乱流,颠簸得非常厉害,睁开眼睛,看见“请系安全带”的灯已经亮起,婴儿哇哇地哭起来。飞机摇摆震荡,升腾骤降,好像所有装配都要松脱似的。大约半小时后,乱流才过去,但是孩子的哭声没有停止。有的母亲抱着孩子在通道上走来走去,拍着他,哼着催眠歌。
“做母亲的最辛苦,”坐在我旁边的老年人说。
“我知道,”我说,“我也带过婴儿长途飞行。”
我起身在黑暗中摸索到后面去要杯水喝时,差一点被个在通道上爬行的小童绊倒。他母亲追过来把他拉起。“打死你,”她骂道。“对不起,”她对我说,“真拿他没办法。”
在朦胧的光影中再走儿步,我隐约看见一个女人安静地坐着,抱着个孩子。“你的宝宝真乖,”我说。
她没有回答。
回到座位,我昏沉地打瞌睡。不知什么时候,飞机又遇到乱流。婴儿又哭啼哀叫,远处有人在呕吐。尽管机长的话传来,叫大家放心,我感觉,全舱的人都感到不安,连我这个时常飞行的旅客都心惊胆战,冒出冷汗。
乱流过后许多人起身摸黑去解手,一面摇头叫苦,好像只有坐在我后面那个女人仍能抱着孩子安静地坐着。
终于熹微的曙光飘洒进机舱。空中小姐推着食物车送早餐来了。再过一个小时飞机开始降落,当然,许多婴儿又哭叫起来,一直哭到飞机着地,这时太阳已经大放光明,旅客们站了起来,把行李手提包从头上的箱库提下。大家已经不如上飞机时修饰整齐,男人脸上长了一夜胡子,搔头抓背,打呵欠,女人头发凌乱,脸上光油油,没有半点脂粉。做父母的把大堆尿片奶瓶等等塞进手提包,抱着婴儿,拖着小童,迫不及待地站在通道等机门打开好下飞机。我们像一群同舟共济的难民,彼此同情而疲倦地点头微笑。
走近机门时,我的眼光被一个艳美的妇女吸住了。她看来四十多岁,一头乌发堆云似地盘在头上,梳得一丝不苟。脸上的脂粉敷得无懈可击,戴着翡翠耳环,身穿一件大红色毛线衣,一对大眼睛那么明朗恬静,映着令人见之忘俗的美丽,她宁静安详地坐在那里,抱着个十来岁,严重残疾的男孩。孩子脸孔瘦削,苍白憔悴,空洞无神的眼睛朝天斜视,张开的嘴巴流了满胸口涎。男孩显然完全脱离现实,整个人瘫在母亲身上,双腿坠到地上。
那就是我昨夜注意到那位安静坐着的女人——我以为她抱的是个婴儿,还对她说她的宝宝真乖——我后悔莫及。
那个妇人整夜坐着不动,抱着残疾的儿子,看起来竟然毫无倦意,那么安详地坐着。相形之下,我们这群衣衫凌乱,蓬头油脸的旅客实在应该感到惭愧!其他的旅客看见他们也被慑住了,大家静寂下来,有人好奇地瞪视他们,有人摇头,露出怜悯的神情,那个妇女一点都不回避他们的眼光,安然抱着她的儿子,显然是在等大家走了以后,才由服务生帮助他们下飞机。我走出机门时,看见旁边停着架轮椅。那个妇女是带儿子来美国求医吗?还是从美国带儿子去台湾求佛?抑或是儿子已经没有希望变得正常,而她必须去哪里时,都把他带在身边?她生了这样的儿子,不知道经过多少挣扎煎熬,心境才能如此平静?我不得而知,却知道,她的美丽叫做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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