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虚拟世界的现实伤害

风信子是来自上海的一位16岁的少女,她在我的博客里给我留言,说她有满心的愧悔和内疚,很想跟我聊聊.2007年的夏天,我在电话里听到了她的倾诉.

风信子是我的网名,我的父母都在银行工作,他们收入很高,但工作很忙.我从小学一年级就开始寄宿,一直到现在读高二了,还是在寄宿学校.

我每三个星期回一次家,妈妈会给我很多零花钱,送我笔记本电脑,但是,她没有时间陪我,常常让保姆陪我逛街买东西.

我跟爸爸的关系还算好,但是,自从我出了事以后,看得出来爸爸很失望,我们的沟通越来越少了.

因为在生活中很孤独,我初一的时候就在网上交朋友,开始是聊天,慢慢地我觉得从网上找个男朋友关心我也不错,初二的时候我开始悄悄地网恋了.

因为我读的是重点学校,学习的压力很大,我的成绩还不错,一直是班里的前十名,所以,我父母对我总是挺放心,除了怕我没钱花,平时他们从来不担心我会有别的问题.

第一次跟网友约会是初二的寒假,这个网友是我初一时在网上结识的,他的网名很特别,叫”独角兽”.虽然他的年龄、职业,包括真实姓名我一直都不知道,但是他的才华吸引了我,我很崇拜他,并且,跟他在网上热恋了起来.

他来上海的时候,我跟他在一家酒店见了面.说实在的,一见面我特别失望,他人年纪不大,大概也就二十六七岁的样子,却是 秃顶,个子矮矮的,既不高大也不英俊,这跟我想象中的”他”差距太大,我当时就想离开他回家.

但是,他却很热情,给我带了很多他们当地的土特产.他说话很有气势,知识也很渊博,我被他的幽默逗得很开心.因为我们在网上相爱得已经很热烈了,所以,当他吻我的时候,我虽然有些怕,却没有拒绝,并且,我的好奇心驱使我想进一步跟他尝试,就这样,我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了这个长得让人看一眼都难受的陌生男人.

我们当时约好第二天再见面,我陪他逛逛上海.可当我第二天到酒店找他的时候,却发现他已经退房走了.从此以后,他再也没有音信,我想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吧.我当时并没有意识到他是个骗子,还一心一意地回到网上去寻找他的踪迹,可是,他可能换了网名,反正,我是再也找不到他了.

这件事我父母根本就不知道,我也悄悄地把它埋在心底.后来,我在网上又交了一个朋友,还因为好玩儿跟他在网上举行了婚礼,我们在网上有一个虚拟的家,每天我们都要回到这个”家”聚一聚,这种感觉让我很喜欢.再后来我发现我可以用不同的网名跟不同的网友交流,也是因为好奇,我跟6个网友举行了网婚.就这样,我成了6个网友虚拟的网络新娘,每天跟他们嘘寒问暖,接受他们的关怀和体贴,让我心里有了极大的满足.

初三下学期,我开始跟第二个网友约会,但这次我没那么幸运.快放暑假的时候,我发现一连几个月例假都没来.我害怕极了,想问问妈妈是怎么回事,可她忙得一会儿飞香港,一会儿飞新加坡的,根本没空理我,我只好自己上网查,找医生咨询.后来,在网上医生的指点下,我偷偷去了医院检查,果然如医生所说,我怀孕了.

这让我特别惊讶,我才上初中,就会怀孕吗?在这之前我根本不知道女孩子来 月经以后就可能会怀孕.想来想去,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这么拖着.又过了一段时间,我觉得实在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就拿着妈妈让我出去旅游的钱,想去医院.我不敢去大医院,因为怕他们要请家长,所以偷偷去了一家私人诊所做了 药物流产.那天,我脸色苍白地回到家里,正好碰上爸爸,他问我怎么了,我说感冒了,挺不舒服的,他正忙着出门去应酬,给我倒了一杯冰水就急匆匆地走了.

而我也不知道这个时候是不能喝冰水的,一口气把水喝光,我就去床上躺下了.到了下午,我流血流得很厉害,也不敢给父母打电话,我叫来了出租车,让司机送我去那家私人诊所.

到了那家私人诊所,那个连一句话都没多问就给我开流产药的医生说药流就是这样,流血是正常的,让我回家观察.

大概过了一个星期,我发现虽然血不怎么流了,但是肚子却一阵阵地痛,有时候疼得我根本起不来床.妈妈回来了,以为我吃坏了肚子,给我找了几粒消炎药,就上班去了.

我把消炎药吃了下去,肚子还是疼得受不了.我自己又偷偷地来到一家大医院,这时大夫让我做了B超,发现因为怀孕的月份比较大, 药物流产做得并不是很好.她让我住院进行手术,并且要求我找家长来签字.这对我来说是死也不可以的事儿啊!我怎么敢让我的父母知道,他们一直觉得很放心的乖乖女,竟然是个坏女孩呢?

尽管大夫坚持让我住院手术,我还是因为担心父母知道而悄悄溜走了.

可是回到家里,我的身体又开始流血,并且,肚子开始绞痛起来.夜里12点多了,妈妈还没有回来,只有爸爸在他房间里睡觉.我觉得不能向爸爸求救,只好一直忍着.

凌晨3点多,我觉得身体像要被撕裂一样剧痛,呼吸也困难起来,我以为我就要死了,不由得大声哭起来:”妈妈,妈妈,救救我啊,救救我!”

这时候妈妈和爸爸一同冲进了我的房间,爸爸很快叫了120急救车,几乎昏迷的我被送进了医院.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的中午了,病房里很静,只有一位护士守着我.看到我醒了,她告诉我,因为药物流产不彻底,又耽误了治疗,造成宫腔内大面积的感染.为了保住我的性命,我的子宫被切除了,这意味着我将来不可能有做妈妈的机会了.

也许是我当时年龄太小,对这些事情还不太懂,听了护士的话,我居然没哭,只问她:”我妈妈在哪儿?”

然而一直到晚上,我妈妈和爸爸才出现在病房.这时我哭了,妈妈也哭了,只有爸爸面色铁青,好像很仇恨我似的看着我.

出院以后,妈妈破例请了半个月的假照顾我,他们一直没有问我事情的原因,我想是怕我身体没有恢复好,不想伤害我吧.

幸好当时是暑假,我可以安心地在家养身体.我当时已经拿到一所重点高中的入学通知书,妈妈借口那所学校离家太远,又给我联系了一所离家稍近的学校,但这所学校还是寄宿制的,只是可以每个周末回家,我想这已经够好的了.

在高中开学的前夕,爸爸跟我谈了一次,他说:”囡囡,别的我就不问了,我想知道那个跟你在一起的男孩是谁,我也不会去找他算账,我只是想知道.”

我知道这对我爸爸来说,已经是很克制的态度了,可是我想了半天,脸涨得红红的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你到现在还想保护他?”见我半天不说话,爸爸有些生气了,可是我真的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跟我发生关系的是网友,我所知道的只有他的网名,什么真实姓名、年龄、职业、住址,我一概不知道,也从来没有问过,可这些我能跟我爸说吗?就是说了,他能理解吗?

现在我学习很努力,也懂事了很多.我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后悔和内疚,尤其是觉得对不起父母,他们对我除了关心少一点儿,一切都尽可能地满足我,我的事真的让他们伤透了心.

有时候想起自己再也不能做妈妈这件事,我也挺伤心的,偷偷地在被子里哭了好多次.可是这是事实,又有什么办法能改变呢?

最让我难受的是我对男人的态度.我现在不能接触任何男人,听到他们说话我都很厌恶.有一次上体育课,排队的时候,我们班的体育委员拽了我一下,我竟然难受得差点吐出来.我觉得他们很脏,很坏,这也是我给您打电话求助的原因.

我知道自己这样是不正常的,可是我该怎么办?

我现在还经常上网,但遇上一些说话露骨的网友,我就忍不住要骂他们,说他们是骗子、流氓,有时候会闹得不可开交.

我这样是不是有些变态?我也不想这样,可我控制不了自己,我该怎么办呢?我这一生是不是全给毁了?

我现在在这个学校,虽然几乎没什么人知道以前发生过的事,但是,我一直很自卑,总觉得自己是个坏女孩.我原来性格开朗,可现在变得内向敏感,别人无意间开一个玩笑,我便会琢磨大半天,怀疑他们是不是知道了什么,这让我每天都过得很不开心.我怎么样才能重新快乐起来呢?

虽然只是一个高中生,但从风信子流畅的叙述中,我还是能体会到她的聪明和伶俐.她说她现在只有用功地读书,用好成绩来弥补她对父母的歉疚.可在我看来,一个如此不快乐的女孩,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她的父母快乐起来的.

虽然遭遇不同,但我发现在我的调查中,有太多的少女经历了这样一个过程:盲目的早恋无知的性行为从来不懂得避孕懵懂中怀孕不知道怀孕导致大月份妊娠人工流产或者不得不进行 引产.

这种因为无知而导致的行为流程,已经给太多的少女和她们的家庭造成了悲剧.风信子就是其中的一个.

更可悲的是,在风信子如此极端的遭遇中,竟然从头到尾找不到一个承担责任的人.那些伤害她的男人,那些拿走了她的贞操和做妈妈的权利的男人,在她那儿竟然只有一个代号,没留下一丝一毫的真实.这不由让看多了这样的故事的我心里也有了一丝丝的悲凉.多么无知的女孩子,多么冷酷的网络啊!

可是这样的事情能只怪网络吗?怪网络就有助于改变这件事情的结局吗?好像都没有多大的可能.

我曾经说过,网络对于现代人来说是一个非常有意义的平台,它拓宽了人们的视野,给人们的生活和工作带来了便捷和效率,如果利用它去做美好的事情,它是功臣而不是罪人.但如果利用它的便利与隐蔽性,把它当作欲望的平台,那么有罪的就是利用它的那个人,而不是网络本身.因此,我从来不支持是因为网络的存在才发生了那些悲剧的说法,尽管有不少人在这样说.

但是,当事情发生在一个未成年少女身上时,我们又能得到一些什么样的结论?在这里我还是强调我的观点,如果孩子能得到家庭的温暖,作父母的懂得与孩子沟通交流,时时地关注孩子的每一点变化,经常抽出时间来陪伴孩子,不管多忙也多倾听孩子的心里话,孩子还会恋上网友吗?他为什么会需要那个来自虚拟空间的陪伴和倾听?因为做父母的可能从来没有听过他的倾述,这是中国家庭存在的最大的问题.

缺少倾听,缺少引导,缺少事先的”免疫”教育,父母们在子女成长中教育滞后的效应正在一点点地显现出来.90%以上的在性方面出问题的孩子,事先没有从父母那里获得足够的性教育,80%以上的早孕少女不知道无保护措施的性行为会导致怀孕.我想说的是,是无知加教育的缺失,而不是网络让这些孩子走上了歧路,因为没有网络的时候,也常有这样的悲剧发生.

我能够理解风信子对父母的歉疚,毕竟,他们给了女儿很好的物质生活,但在我看来,应该感到懊悔和歉疚的是风信子的父母.尽管在社会上他们是所谓的”精英阶层”,但在家庭里除了是失职的父母,别的什么都不是.

正是他们的粗心和疏忽,他们的忙碌和漠视女儿正在成长的事实,导致了孩子成长中的人生惨剧.

他们与现在的很多”精英”父母一样,认为给了孩子足够多的物质就可以满足孩子的一切需求,而他们的孩子也与许多”精英”家庭的孩子一样,从小就被送进寄宿学校,每天面对的除了功课就是老师,环境单纯而枯燥,这让很多孩子心灵孤独,性格内向,不善交流,同时也单纯轻信.在我的调查中发现,那些过早地在性方面出了问题的女孩,常常是在生活中得不到关爱,心灵非常孤独的女孩.

很轻易地就上了网友的圈套的风信子,实际上就是这样的一个女孩.

尽管跟她约会的第一个网友长得很难看,并不是她喜欢的那种类型,可她还是被那个人的谈吐给迷惑了,轻易地就失去了自己的贞操.

对网友既没有防范也缺乏戒备的她,竟然还有勇气在网上做6位网友的新娘,并且,又跟一位网友进行无保护措施的性接触.这一次的代价让她恍然明白,有些游戏是玩不得的.可是,这样的醒悟似乎来得晚了一些.

什么叫无知者无畏?相信16岁的少女风信子最明白这个道理.

也许风信子的父母会抱怨:”我们把孩子交给了学校,就应该由学校来教给她这一切,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应该由学校来负主要责任.”

我认为风信子父母的抱怨有一点点道理.但就目前的教育体制来看,学校更主要的功能是让孩子们都考上大学,成为高分生,至于跟考试没太大关系的教育,那得看看它们有没有这个精力和要求去做.所以,那些指望把孩子送进学校就可以省心省力的父母,愿望注定要落空,尽管也许有的学校收费昂贵,但它无法保证你的孩子全知全能,相反,高分低能的孩子不在少数,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所以,我还是建议做父母的要承担起引导子女健康成长的责任.在学校可以学到知识,却学不到经验.实际上人生有很多遭遇是需要经验来解决的,尤其是正在长大的孩子,需要父母对他们的关注,对他们进行人生经验的传授,这是使他们避免来自外界的伤害的最好保障.

而做父母的常常会忽视这方面的工作,借口有很多,譬如说忙啊,压力大啊,要发展啊,顾不上啊……这样的父母通常会在出了问题以后先责怪孩子,后抱怨命运,却几乎想不到他们的失职.

曾经有一位妈妈在她的儿子闯了祸时,伤心地说:”我最不能理解的事就是他们怎么突然就长这么大了.”

这句话曾经引起我特别的共鸣.是啊,孩子的成长是这个世界上最没有办法控制的过程,他常常在你不经意的时候,就长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懵懵懂懂,对一切都感到好奇,既很无知又很冲动,稍不留意就会闯下大祸.他需要做父母的把他的成长放在心上,及时地给予他抚慰和帮助.

只有这样,他才可能远离伤害,远离挫折,远离人生的打击,这是我想对风信子的父母说的话,更是我对天下的父母们的忠告.

对于少女风信子目前的心理感受,我特别能理解.在经历了这样的身体和心理的双重伤害后,还能够继续学业并且保持不错的成绩,对她来说已实属难能可贵.

但我想对她说的是,在这种时候,她首先需要解决的是两个心理问题:一个是她对男性的态度,另一个则是对她自己的品质评价.

就她目前所诉说的无法跟男性面对,对男性有一种无法克制的厌恶情绪的状态来看,我判断她的心理目前仍处于一种极度的紧张状态.因为伤害来得太突然,太出乎意料,所以,虽然她身体的创伤已基本平复,但心理的阴影久久不能消失,这使她的精神和情绪都始终处在一种应激状态,也就是分外敏感和脆弱的状况.

这种不正常的心理应激状态促使她对一些外来的事情做出超出常规的反应.譬如,她会对男性的碰触感到恶心,听到男性说话的声音就感到厌恶,这实际上已经导致了一种心理障碍,使她在生活中不能以正常的情绪来面对这一切.

再有,她所谓的自卑实际上完全来自她对自己过低的评价,这是在一些发生了性问题和早孕少女中比较常见的一种心理现象.

也就是说,在现在的年轻一代中,不管是80后,还是90后,尽管他们的行为在各种媒体和信息的怂恿下会变得很开放,很超前,但他们的观念深处却仍然有着传统的烙印.这使他们经常处于矛盾的煎熬中,一方面在性方面非常大胆,敢于尝试,另一方面又很在乎主流价值观和世俗的评价.

女孩子尤其是这样.在我采访的几十名过早地尝试了性的

女孩中间,没有一个女孩不表示对这种选择的后悔,尤其是那些有过早孕、流产经历的女孩,在经历了身体的苦痛之后,她们最懊悔的就是自己当时的无知与草率,最担心的是社会和朋友以及亲人对她们的评价.

而在我的调查中,那些在性方面随便与”滥交”的女孩无一没有经历过被众人沸沸扬扬地议论,被家人毫不留情地指责,以及被朋友毫无商量余地放弃的过程,可以说她们是在被正常的生活轨道抛弃后,才有了非正常的,甚至没有健康可谈的人生轨迹.

这在很大程度上提醒了我们,应该怎样来看待那些过早地有了性错或者出了性问题的女孩?对于今天的许多女孩来说,这个问题很重要.

如何让这些女孩从错误的阴影中走出来,摆脱自卑与自弃,应该是与如何让她们避免伤害同等重要的问题.

从少女风信子对我的倾诉中,我可以深刻地感受到她对未来的绝望,对自己人生的怀疑.因为发生了这件事,她对自己完全是一种否定的态度.

虽然她的父母也许并没有表现出什么特别的地方,但在她敏感的内心,她同样认为父母不会再像以前那样爱她了.对于老师、同学,她处处心怀戒备,生怕别人会把她当作议论的话题.担心别人会因为她是个”坏女孩”而抛弃她的心理障碍,致使她无法跟身边的人正常相处,她说她自己活得很累,很累.

实际上,她真的是一个”坏女孩”吗?我看未必.仅仅从经历上去判断一个正在成长中的孩子是好是坏,未免过于简单了.

在我看来,风信子不过是一个在长大过程中,一不小心摔了一跤的孩子,虽然这一跤摔得够狠、够重的,但这并不意味

着她从此就得带着这一次摔跤沾上的烂泥巴走自己的人生路.

假如她从这一次挫折中找到了如何让自己不再摔跤的真理,假如她已经明白了在过去的错误中自己应该承担的是什么,假如她已经知道自己下一步应该如何去做一个好女孩,那么她有一个什么样的过去还重要吗?

既然这个过去不重要,风信子还有什么必要一直为过去的经历背着精神上的重负呢?

那天,在电话里,我特别建议风信子首先要跟父母好好谈谈,因为出了这个事情以后,她跟父母的沟通好像一直不太正常,父母表面上并没有怎么去责怪她,却给了她内心更大的压力,她以为父母对她是彻底失望了.

所以,在这种时候,家人之间总想逃避这个话题是于事无补的,只会给双方带来更深的误会.要想解决问题,只有直面问题,把内心深处的感受互相交换,只有这样,才可能有真正的谅解与宽容.

其次,我建议风信子去找一位专业的心理医生,以她的年龄,在经历了这么大的打击之后,她的确缺乏足够的心理承受能力.她需要心理医生的帮助,尽快治愈心理上的创伤.

我鼓励风信子要真诚地与同学们交往,不能因为自卑而封闭自己.十六七岁,正是青春无价的时候,要学会享受生活,享受友谊,给自己找几个能说说心里话的好朋友,放下过去,把自己融入身边同龄人的生活中去,这样快乐是很容易找到的.

对于网络,我忠告风信子:那是一个大千世界,跟身边的社会一样,既有好人,也有恶狼.在还不具备鉴别能力的时候,要保留她的选择权,她可以尽情享受网络带给她的虚拟空间的*,但应该坚决拒绝它打扰她的现实生活,至少现在需要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