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加州三陪（1）A Companion Trip through SoCal
我爱加州是无条件的。就象北京人骂的 ‘护犊子’
谁要说加州不好，我就情不自禁地想和他理论。
争不过时，就放出撒手箭…..’Stop taking life seriously !!! （別跟自己过不去！）
通常，再激烈的争论也会舒舒服服地结束…….
正因如此，这位领导特意来问：’是否愿意陪去一趟加州？’
……我？欣然答应！
……..
从美南飞往加州，再快也要三个半小时，大约两部电影。
接近加州时，从飞机上望下去 …..
若说是穷山恶水，一点也不过份
！！！
因为机票是后订的，领导和我并不在一架飞机上。这样很好，专心看电影。
选了一部今年奥斯卡最佳男主的影片：Manchester by the Sea。
…..坦白地说，这部电影我没看懂，不知编剧用意何在……有点像西版的 ‘活着’？
……
洛杉矶的上空：住宅密集，红瓦白墙，游泳池星星点点……
这里，游泳池是给房子加分的。
听起来像是’费话’，
要知道在我住的城市，无论是买房还是卖房，
地产中介总会萎碗地劝告：先把那池子给我填了！
…….
飞机降落，又见太平洋，
心中一股无名的喜悦
……
下了飞机，直奔厕所……一个超越男女的空间，A place beyond man and woman ……
活在加州就是自在！
！！！
我的1陪是：当天晚上领导家族的逾越节晚歺（Passover Dinner),
就是犹太人嘴里常说的：Seder。
每年四月，当基督徒大张旗鼓地欢庆耶稣复活时，
犹太人则是纪念：摩西带领他们出矣及，结束犹太人为奴的时代。
比起复活节，犹太人的逾越节相当低调，
多是亲戚朋友聚在一起，吃顿Seder.
出了机场，已是下午四点.
…..
租车手续办好，按照领导手里的纸头，
晚歺的地点是在 W Century Blvd ….
再问：是馆子？酒店？人家？
领导再三摇头。
于是，朝着那个方向先上了405高速。
加州的高速公路非常简捷好用，易上易下。
不过，一旦出了高速，外乡人常会一头雾水；
念不出的西班牙语路牌，
横不平，竖不直的大街小巷，
更糟糕的是：上坡下坡
…….
顿时，手机里的导航女士显得特别有用……
领导亲切地叫她：Ms Susan 苏姗女士
下了高速，跟着Susan, 左转右转，最后停在了路的尽头……一个大铁门前。
领导起急，生怕误了吃饭，
一把关掉Susan, 抓起那张纸头，冲去门房问路…..
我在车上向大门內张望……
里面是栋很高的公寓，看上去很难上下兼顾。
这时，门房高叫：Are you guest of Dorfman event? （是Dorfman的客人吗？）
———听到 Dorfman, 我几乎从坐位上跳起来，恍然大悟：
今晚的逾越节晩歺是在 Dr. Dorfman 的公寓举行，而这栋大楼正是他的家！
近距离接触 Dr. Dorfman 是我多年的梦！
…….
车子交给了穿着正装的 valet boy,
我再次进了洗手间，
五个手指沾水，把飞机头理顺，
对着镜子左右看看：一副逃难的样子
……
之后，随着人流走向一楼的聚会厅……
此时的我，满脑子都是Dr. Dorfman…….
其实，周围的人都叫他 Billy.
简单地说：Billy 是美国前十 的牙医。
他六岁立志当牙医，三十岁在落杉矶有了三家诊所，四十岁获得假牙调色专利…..
然而，真正让他变成星的是：2002 年 美国ABC 播出的电视节目：Extreme Makeover （彻底改头换面）不明思意，这是个整容节目
……..
节目播出了四十几期。
被整容的男女是精选出来的志愿者，越丑越穷，机率越大。
从被选中的那一刻起，一个人工再造的过程就开始了……
先是Limousine 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人接走，
然后，比弗利山庄 （Beverly Hill) 的名医名匠，便开始在志愿者身上，打造新天新地。
Billy 就是整牙的那一位。
记得，其中有位沃尔马 (Walmart) 的女工，一辈子不笑！
原因是她的牙，张开嘴就像冯小刚的卵生妹子。
当 Billy 最后把镜子递给她，看到满口漂亮的牙齿…….
那一刻，流下眼泪的不是她，而是Billy……
当然，节目高潮是在最后：
当改头换面的丑小鸭，再经服装师的调教，配上得体的首饰，
以高贵的天鹅姿态，
再由Limo 送回出处：
众老乡亲面前：猛然回首 …… 那种震撼！
或是半遮半掩，欲扬先抑……那种美轮美奂，捕风捉影的感觉……
连我这个看热闹的，也每每欲罢不能
……
Billy 的这本 ‘亿万元的笑’ 是当时的畅销作品。
书是这样开头的：
不论你喜欢与否，现实是残酷的：人们的确用书的封面来评段书的内容。
展示你第一印象的机会只有一次！
……一个笑，足以示出：你是否健康；你有多在乎自己；甚至你的年令。
Billy 认为：好的整型牙医应该是一名艺术家，’笑’ 则是他手中的一件艺术品。
在他眼里：人的口, 就是一个剧院：
两颗门牙是主角，其它的牙是配角，上下唇是幕，而’笑’正是聚集精华的舞台……
有趣的是，’笑’ 是可以选择的。
比如说：青春美丽的笑，成熟老炼的笑 ，充满女性的笑，毫无顾忌的笑，难以琢磨的笑，
甚至，伤感的笑……
………
这是一个：年轻，满是青春活力的笑。
没有其它参照，只看唇齿，你不觉得这个笑非常Youthful 么？……
Billy 解释：
要想看起来年轻，牙齿不可排列得太齐,
讲话时，至少要露齿至少三毫米以上（因为越老，上唇越下垂）。
他的方法是让病人说：sixty one, sixty tow, sixty three…看看牙齿外露程度。
另外，牙质要浩白，
两颗大门牙要比旁边的牙稍稍长些 ……
明白了？
就像兔宝宝那样！
………
青春不再，还是要个充满女人味的笑吧！
据说：女人只要闪一闪那口珍珠般的牙齿，便可得天下….
女性实足的笑应该是：
亮丽的，茅软的，充满诱惑的。
要达到这个目的，牙齿也如同女人的身体，需要圆滑的曲线，
颜色不需太白，但一定要有珠玉感……
Billy的成就所在：
昔日的假牙业给人以工匠的联想；
而今天，牙齿的美占据了主流社会，
成为申美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
尽管思绪万千，还是下意识地给自己倒了杯红酒，瓶子上写的什么也没注意……
逾越节晚歺（Seder) 其实是顿忆苦饭。
但是，碗盘要用最好的。
金银器皿，到了那天，一定会从阁楼上搬下来，纸盘纸碗比较少见。
Seder 也是一年一度亲朋好友的聚会，不期而遇的情形经常发生。
因此，酒肉之余又添了一份期待
…….
坐位是定好的，每人的名片都立在桌上。
从我位子，要想看到Billy，需要旋转180度…….
他讲话时，我180度关注！
……..
这是Seder Plate, 放在每张桌子中央：
野菜（parsley) 代表：犹太人袓祖辈辈在矣及赖以生存的养料，
烤羊胫骨代表：神向犹太人张开的臂膀，
烤鸡蛋？蛋总是代表生命…..用生命做为对聖殿的献祭.
Seder 在希博来文里的意思是 Order （按顺序来）。
不明思意，这顿饭是一道一道地吃，
从奴力吃到自由人。
各家版本大同小异……
总之，没有几个小时，这顿饭是吃不完的
……
点燃蜡烛，然后筒短祷告：
Blessed at thou，King of the universe, who gives us this beautiful evening to enjoy each other…..
Amen, Amen, Amen！
每桌的男士要洗手，
……
喝了第一口酒后，我便专心等待许可，去吃泡在盐水里的蛋。
野菜沾了三下盐水，一口吞下去……
小时的忆苦饭：
体会了馒头和菜窝窝的不同 。
今天，是要体会：蛋和咸蛋的不同……
司仪终于放话：’Let’s eat the egg!’
跟随摩西出矣及的日子是没有时间发面的，
所以，逾越节的七天里，要用无酵饼（Matzah) 代替主食, 以纪念在矿野的日子。
单吃Matzah 很难下咽，干而无味，
但是配上 Charoses, 一种苹果和核桃打在一起的配料，
一口咬下去：脆而酸甜，满满的核桃香气。
一旦开始就停不下来…..
那天晚上，Matzah 很快被一抢而光。
其实，charoses 做起来一点也不难：
核桃烤香，
苹果去皮切成小小块，
任何一种红酒，
加蜂密，肉桂粉，柠檬汁，
再配上些葡萄干，
伴在一起就好了
……
这是我做的 Charoses,
放了很久的苏达饼干，不仇没去处，
非常的好吃，健康：吃多少也不会胖！
犹太孩子们多是在私校就读。
希博来文是必修课。
尽管一学就是几年，朗朗上口的并不多……
所以，经常是老辈读经唱诗，年轻人跟着哼哼……
这首’Dayenu’ 的歌是个例外，
因为简单, 没调，张嘴就错不了，
所以，唱这首歌时，大家变得特别高昂……反反复复地唱…….
da…da…..dayenu …..dayenu dayenu….
英文是：enough, enough……
中文则是：夠了，夠了，知足，知足…..
每当看到犹太人大唱 Dayenu的时候，
我就有种说不出的：纠结
…..
早在十六世纪，沙士比亜的 ‘威尼斯商人’ 中，
犹太人就被定格在：小气，吝鄙，不尽人情….
犹太商人夏洛克不但放了高利贷，而且还立约：
若不还钱，就要从那人身上割下一磅肉抵债……
从此，后人就用’夏洛克’比喻犹太人的贪得无厌……
现实中的犹太人，也真不辜负沙翁的经典，缺德事总是不断。
有人分析：是 他们长期受压受欺负的反弹，是传统，是文化，
然而，当他们一年一度高唱 ‘Dayenu’,
告戒后人：不要贪婪，要知足，要知足……的时候，
显然，这些都不是答案……
莫非是生理原因？大脑边缘叶不夠发达 …..
中国人常用的那些点子：
放长线钓大鱼，
与人方便 自己方便，
小不忍则乱大谋……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犹太人是怎么也听不懂啊！
…….
酒过三杯，终于开始吃正歺。
三文鱼，烤熟的柿子椒和蘑菇……味道很好，不咸不淡。
那晚开斋，全部收入腹中。
当胃接近极限，甜点推出…….
这个佗螺样点心是椰丝做的，很甜！是逾越节晚歺的必备, 名子叫 macaroon。
拿一个吧……望着满满一盘，正不知先干掉哪个，……
一只大手落在肩上
……
迅速回头…… ‘Oh–My–GOD! ‘
正是Billy…….
‘From GA? it’s a long trip! ….Welcome! ‘ (有朋远方来，不亦乐乎）
Billy 边说边带着永远的微笑……
我的脑，在那一刹那，和许多器官失联，
舌头也不如吃东西时那样灵光，
只是不停地：yes….thank you….
手中的歺巾若干次擦嘴，…….
对于我的怆惶，Billy 似乎习以为常，
顺手拉了把椅子坐下。
我也趁机定神……
既来之则安之吧，讲实话比较容易：
‘I ve admired you for a long time…’ ( 我敬拜你已有年头了……）
Jeez!!！话一出口，自已也觉得肉麻 ……
不过，Billy 好像并不在意我说了些什么。
这让我放松了很多，脑子也恢复了一些功能 ……
接下来的谈话就像一场试前答疑，
所有关于整容问题，我一股恼地请他回答。
他的耐心另我惊讶！
出乎豫料之外：他突然反问：
‘愿意参观一下我的家吗？’…….
按纳不住惊喜：
我立刻站起来，准备跟他走！
…….
电梯是私用的，门一开就是客厅。…..
跨出电梯的那一刻，仿佛被一种旋浮的气流推动着：
身不由己，竞直穿过客厅，推开两扇玻璃门，
在一个宽阔的阳台上…..
洛杉矶的亱景一览无遗。
我定在那里很久很久……
似乎忘记了时间，也忘记了Billy的存在……
风有点大，亱却格外的静，喧闹的城市犹如一部巨大的无声电影……
若不是飘逸的头发不时地蒙住双眼，
那种浮在宇宙和人类之间的感觉…….
仿佛一个生命的观察者……
‘Ocean is on the horizon…’ 是Billy……
……….
单元的左侧几乎全被厨房和歺厅占据，
一尘不染
……
走岀厨房，
Billy 指着前方：数一百步，然后，你要脱鞋。
这时的Billy 就像一位老邻居……
我冲口而出：
If you were a podiatrist, you might not ask me to take off shoes……脚可能比鞋更脏！
Billy 回头，郑重其事：
‘I m a dentist! ‘ 你必须脱鞋！
厨房和脱鞋点之间，有个卫生间。
‘你上厕所吗？’
‘不去！’
‘你去！’
‘为什么？’
‘进去就知道了….’
盛情之下我进了厕所。
门在背后被关上……
‘Ready? Da da….’
Billy 在走廊打开了厕所的灯…..
……..
厕所的四壁都是立体的日式樱花园，里面有灯。
若把室内照明关掉，四周便是阳光明媚的樱花园。
对于厕所文化，我非常理解。
一个超忙的人，厕所往往是唯一的自我空间。
下功夫装饰厕所的人，十有八九是工作狂。
只是……这种设计……我再次环顾…..寻找坐在马桶上的意境……
非常亲临其境，以致于有点随地大小便的感觉…..
我正在发呆…….
门开了。’喜欢吗？’ 他直盯着，等待回答。
‘非常喜欢！’
脱了鞋，踩在软软的地毯上。
单元的右侧主要是卧室。
这些是Billy的工作服……
他说：工作已不再是为了钱……
谈到：养条狗吧？
他说：只要世界上还有一个孩子吃不饱，钱不会花在狗上！
……
看遍所有的角落，最后进了主卧。
里面摆设非常简洁：
一张加州特大号的床，
配上几盏柔和的台灯，
转角处放了一座半身古典雕塑，
整个色调以灰，蓝为主…..
Billy 关掉一半灯 ，
‘请坐！’
我认真地看了他一眼，证实没听错，
然后一步上床，盘腿而坐 ……
Billy 拿起遥控器，像位讲大课的老师。
在我的正前方，
大屏幕暖䁔落下……挡住了城市的灯火，
室内变得更暗，更富于联想…….
和很多女人一样——我喜欢Billy!
从楼上下来，
不用说，我的Macaroon早就不翼而飞。
大部分人都在放影室里看片子…….
那天晚上，领导决定不回酒店。
跟着几位远道而来的客人，一起住进了比弗利山庄 （Beverly Hill）的一栋大宅。
宅主告诉我：明早会有一顿 Begal 早歺……？？？
宅子距Billy 家并不远，开车几分钟就到了。
从车库的入口走进来，
一群人很快就不见了，
讲话也要拉高嗓门
……
男主人迅速带了几个人进了酒窑。
领导也跟在里面。
女主人竟然把打包的晚餐又摊了一桌。
三位远来的女士，似乎轻车熟路，很快就划出了自己的地盘。
其中一个大声说：今晚我就睡客厅沙发！
看了一下表，因为时差，已是我的凌晨。
不必等了，自己打点自己……
于是，我决定默默地消失
……
回到车库的入口，
向另一个方向寻找可睡的地方，
最好：不上楼也不下楼
……
中途有一个洗手间。
顺手拿了两条浴巾……
在一个安静的角落，有一间卧室，
里面有床，有沙发，
隔壁是主人的办公室。
挺好！
我选择了沙发。
一条浴巾卷起来当枕头，另一条盖着。
闭上眼；依稀听到客厅里杯盘乱响，主人开怀大笑，好象开了瓶香槟……
难怪有人要睡客厅沙发…….
朦胧中，我疑惑：
逾越节期间镸么会有发面的Bagel早餐呢？
加州人真的这么随性？
莫非Bagel早餐是所有早餐的统称而已？
…….
终于夜深人静！
似睡非睡中，感觉门突然开了。
我一动不动，依旧闭眼……
也许是主人进来取物，毕竟没人知道我在这里……
我这样想，耳朵却立起来 ……
片刻，没有声响……
感谢主人如此爱心，轻手轻脚！
但是，那门好象还是开着的…….
我开始犹豫是否要站起来把门关上……
于是睁眼…..Geeeeee
！！！
四岁的 Luna 近在咫尺，正直盯盯地望着我。
我立刻闭眼，完全不动，
生怕半夜三更惹她兴奋。
相持了几分钟之后，Luna 终于迈着碎步走了……
但是，十几分钟后，她又回来了……
我甚至感觉到了她的呼吸…..
显然，是我占了她的地盘！
那一夜，
不懂得放弃的 Luna 五次三番地回访，
以至于到了最后，是我痴痴地等待她的到来……那一夜，我和Luna谁也没睡
……….
第二天早上，果然有人来吃早餐。
多是长辈。
一进厨房，发现台子上果真有一盘Bagel……
更加意外的是：
几乎每一位早餐客人都举着bagel向我问候：
‘This is for you…..’;
‘Just for you…’;
‘especially for you…’; …
‘ Because of you…’.
…..
那天，
主人和Luna 当众呼呼大睡……
大家都说：主人头天晚上喝多了……
而Luna 倍睡，则纯属对主人的孝忠？…..
周日下午四点，
我们离开了落杉矶，
言归正传……
周一，领导开始讲课。
第一个要去的地方是：洛杉矶以南四十分钟的 Seal Beach.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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