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摩女口述：我按摩帮男友还债，最后遭无情抛弃

　　

　　初涉“按摩”，生存是第一位

我参加了三届高考，成绩总是和上线分数相差悬殊，无奈之下上了职大企业管理专业。2000年9月，我揣着毕业证书、950元钱，还有到城市闯荡的梦想，离开了家乡。

刚出来闯荡的人，大多是激情胜过理智。我每天早上7点就赶到职介所，等待被雇用的机会。可工作很难找，带出来的钱也越来越少，这样下去，连生计都成了问题，但我心有不甘，固执地觉得：哪怕只有一天的工作，我都可以无怨无悔地回家——我曾经闯过了，试过了，对得起自己的青春。

有一天看见这个保健中心门口立着招聘的牌子，经营洗浴、按摩、餐饮和其他休闲项目，还没有竣工。以前，我和这样的地方没有任何接触，只是感觉“按摩”这个职业，挺那个的。可是，极度渴望工作的冲动，激励我推开了办公室的门。没想到，我居然被录用了。

被录用的新员工都要参加中心组织的培训，一位中医师为我们讲解按摩基础知识。5天的培训中，我一直认真地做笔记，旁边的学员窃窃私语：“这人准备考医科大学呀?”培训结束的那天，我追上中医师，问哪里能买到相关的书籍。中医师看了看我，说：“小姐，如果你有买书的钱，不如给自己买些化妆品，这样才对你的工作有利。记住，在这里要现实一点，生存永远是第一位的。”他开着车走了，偌大的停车场，只剩下不知所措的我。

之后我们开始试装上岗了，我拿着衣服到自己的更衣柜前穿上，蔚蓝色低胸的无袖套装，短裙刚刚裹住大腿的一半。看着镜子里穿着如此“暴露”的女人，我有些紧张，心里怦怦直跳。几个跳槽来的姐妹若无其事地嘻笑着，我低着头往外走，没看见拐弯处的铁柜，头重重地撞上了!坐在地上，委屈的眼泪立即涌了出来。我忽然想起了中医师留下的那句话：生存是第一位的。我抹掉泪水，上岗了。

保健中心的规模在同业中属一流，客人很多，不少沐浴后到保健厅做按摩的人，都是喝过酒的。我服务的第一位客人是个有些秃顶的中年人，他大概喝了不少酒，我坐在床边，空气都有些呛鼻。客人只穿着短裤，我从未这样近距离接触陌生异性，心里有一种难言的紧张，眼泪偷偷地往下滑。他总是假装漫不经心地抓住我的手，眼睛盯着我的胸前，我感到恶心，硬着头皮坚持着。好歹熬过了“一个钟”，我跑回更衣室，扑到自己的衣服上，号啕大哭——几个月前，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做这个工作。要想生存，就要失去自己的尊严吗?

　　隐瞒真相，一个善意的谎言

在保健中心工作半年后，男友祝平要来了。我们青梅竹马，两家的房子只一墙之隔，我们一起上小学，中学在食堂的同一张餐桌上吃饭，感情深厚。我从家里出来的时候，他正在上大学毕业后的进修班，我们商定，他结业后就来找我。

2001年3月17日，我将祝平接到了我新租的公寓中，此前我住在保健中心的宿舍里。我的心情很矛盾，既想念多日未见的男友，又不想让他知道我在做按摩。因为同行姐妹们早就告诫过我：做按摩，就不要奢望去谈什么恋爱，有哪个男人愿意挽着一个按摩小姐走进婚礼?一想到祝平可能出现的惊诧神态，我浑身冰冷。

起先，我们还是和谐的。白天他去求职，晚上吃了饭就等我回家。我编了一个善意的谎言，告诉他我在一家公司上午班，每天要晚些回来。他要去接我，我说公司有班车送到家。好在祝平的创业激情比我有过之而无不及，每天忙得昏天黑地。

3个月后，祝平决定和当地的大学同学创办货代公司。然而，钱从哪里来?那些日子，祝平回到家就唉声叹气，冲着窗外发呆。看着心爱的人如此消沉，我比他还难过。经过再三思考，我抱着试试看的想法向保健中心借款。中心考虑我已经被提拔为副领班，又比较敬业，破例答应了我这个“外来妹”的请求。为了减轻祝平的压力，我谎称是向姐姐借的。

祝平他们的公司在开拓市场阶段，每天也是将要累散架才回来。我们偶尔能凑到一起吃一顿宵夜，他有时刚吃一半，就累得倒在床上。有一次，看着他腰酸腿痛的样子，我俯下身给他按摩。他说着挺舒服就睡着了。第二天一早，他疑惑地问我：“什么时候练的按摩功夫，这么老道?”我心里一阵紧张，脸上还挂着微笑：“电视里有这方面的讲座，我随意学的。”

就这样，我一直隐瞒着自己的职业。有一天祝平下班回来说：“今天公司请客户‘放松’，人家做按摩，我就在外面等，我讨厌那里面的气氛。”听了这话，我更加焦虑，看起来他是不会接受我这个职业的。等到还清了向保健中心借的钱，我就考虑离开。

2001年9月的一天，我洗过澡离开更衣室的时候，已是凌晨2点。从更衣室下楼，途经二楼的泳池冲浪区。这时候整个二层看不到人，我却听到了一阵呻吟声。一个顾客在冲浪区痛苦地翻滚着，我跑到池边的时候，他已经一动不动浮在50厘米深的水里。我一边呼喊着值班长的名字，一边跳下去搬起他的头。客人已经失去知觉，我拽着他的胳膊拼命往上拉。到池边是20米的距离，我用尽全身的力气，一上岸就重重地摔倒了。值班长还没有来，此时他面色苍白，双眼紧闭，我来不及多想，立即做人工呼吸。10分钟后，他吐出水渐渐有了知觉。这时我已经大汗淋漓，瘫倒在地上。

保健中心给了我4000元嘉奖，还提拔我为保健厅领班。可是，奖金没有拿回去，而是作为偿还借款的一部分，交给了中心财务部。再坚持一年，我就能还清欠公司的钱，离开这里了。我只有一个信念，只要再隐瞒一年，就能静悄悄地离开这里，回家与祝平过温馨的生活。然而，这一厢情愿式的美好憧憬不久就被打破了。

　　爱情走了，我的心在滴血

祝平终于知道了我在做按摩。那天晚上，我正在上岗，身边突然站了一个人。我抬头一看，是祝平!他的眼睛血红，呼呼地喘着粗气，冷冷地说：“走，跟我走。”我尽可能保持着平静，心里却异常紧张：“我……这就回去。”祝平不容分说，抓着我的胳膊往外奔。那么多人看着我们，我挣扎着，可比起暴怒的祝平显得那样软弱无力。到停车场，他怒吼着：“看看你是什么样子!”并从车里抽出雨衣，一把裹住我，推进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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