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患乳癌的我 默许了老公的出轨 – 哪个妞污

口述:患乳癌的我 默许了老公的出轨

  

36岁的郁青,曾经是一位专业芭蕾舞演员,经历了几乎完美的青春,在30岁之前,没想过寻找幸福,因为她从来不缺。而立之年后,命运掉转车头,反向疾驰,义无反顾得不见一点儿刹车的痕迹。健康、美丽、亲情、爱情都一样样丢了,而这一切,郁青都归因于肉身的沉重。

曾经的日子快乐得不堪回首

人们都说,爱回忆说明人老了,可现在唯一能让我快乐的,就是回忆30岁以前的日子。小时候家里条件特别好,我爸是一家大厂子的头儿,我特有优越感。舞蹈特长让我在学业上也没吃什么苦,顺顺当当地进了芭蕾舞团,当时觉得自己就是那只白天鹅,天天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从20多岁起,我们家就没断过给我介绍对象的,有不少人是为了讨好我爸。我挺烦的,看不顺眼的人随便就打发了,为这还落了一个特别“挑”的名声。

我丈夫是我第三任男友,他叫肖觉,就比我大1岁,看上去却比我成熟好多。肖觉从上学起就是重点校的高材生,毕业后顺利进入某大机关。他虽然长得不是很帅,但魁梧干净,看着就顺眼。你知道吗,他身上有种气势,就是那种能化解一切麻烦的气势。有一年,因为分房的事,我爸单位一职工经常跑到家里来又哭又闹,还砸东西,吓得我下班都不敢回家。有一次,肖觉赶上了,他不知道用的什么办法,跟那人聊得还挺投机,请人家喝过两次酒就把事情摆平了。这事让我爸都对他刮目相看。年轻躁动的我在快挑花眼的时候,能决定嫁给他,看中的就是这份安全感。

26岁和肖觉结婚,到30岁这4年,我过了4年轻飘飘的日子,真的像仙女一样,家里的一切事,肖觉都能处理好。

命运像个变戏法的,把灾难一样一样地扔给我

我真恨“祸不单行”这个咒语。

命运给我的第一个打击,来得就让人措手不及。我爸在单位一次例行体检时被查出晚期肺癌,从发现到去世,就1个月零8天的时间。像做了场噩梦一样,还没等梦醒明白呢,我爸就没了。在送我爸上路那天,看见他们把我爸从太平间推出来时,就死命地拽住他的胳膊,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冰凉冰凉的,一下子我就不行了,心绞着痛,要碎开了。一直到后来很长时间,我拽我爸的那只手感觉都是凉的。

家里的天塌了。

我妈和我爸感情特别好,爸爸撇下她那么突然就走了,妈妈接受不了,在爸爸去世后1个月自杀过一次,幸好被回家送米的肖觉发现,抢救过来。从我妈出事那天起,我决定不再上班了,大部分时间在家陪我妈,先把家里的难关渡过去再说。

我还没从丧父之痛里缓过神来,又发生了一件事。我洗澡时摸到乳房里有个硬块,当时就有种不祥的预感,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不会那么倒霉吧。我心里嘀咕,就跟一个特别好的朋友说了,她非拉着我去肿瘤医院检查。后来,我特意自己去拿的检查结果。

结论:乳腺癌。

天哪,拿着结论我就蒙了,从肿瘤医院出来,哭都哭不出来。记不清自己是怎么从医院回的家。肖觉下班回家时,看见我躺在床上,过来说的什么,我都不知道。我觉得郁青已经死了,郁青扛不过去了。当肖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时,开始还安慰我,没事,发现得早,能治好,说着说着,忽然抱着我失声痛哭,是崩溃了的那种痛哭。我从来没见过一个男人那样哭。

之后的一段时间,我们开始无休无止地争执,主要是我不愿意做手术,肖觉坚持必须去切除,保命最重要。我歇斯底里地大闹,坚决不做手术,当时我打定主意:完整地死,也不能残缺地活着。肖觉想尽各种办法劝啊,哄啊,吓唬啊,让周围的朋友来说服我。我心里知道他是对我好,明白他说得对,可就是恐惧,不知道怎么面对以后的生活。

最后让我改变决定的还是肖觉。有一天,肖觉半夜忽然坐了起来,直愣愣地说:青青,你多难看我都不在乎,你得在我身边,你要不在了,我也不活了。我爸妈还有我姐照顾,你妈就没人管了。

好多事像刻在我心里一样,这辈子都忘不了:肖觉在我进手术室前,当着一大群亲戚朋友,忽然就给主刀大夫跪下了,哭着求人家治好我,倾家荡产都行。他怎么也是个有点身份的人了,平时特爱面子,谁都没想到他会这么做。周围的人都傻了。后来,为了给我用最好的药,支付昂贵的医疗费,他把机关的工作偷偷辞了,跟以前一个老同学一起做钢材生意。没黑没白地在外面跑,天南海北喝酒应酬,以前书生一样的人,没多久就累得脱了形。为辞职这事还和他爸妈闹翻了。有一次我听见他妈跟他小姨说,这孩子不孝啊,除了媳妇,眼里没别人,连自己下半辈子都毁了呀。当时我是又内疚又感动,觉得老天也不算太无情,至少给了我这样的丈夫。

厄运找我,已经轻车熟路

手术做完了,命是保住了,看着胸前丑陋的疤,真以为再没什么事能打垮我了。我自以为是得太早了。

术后的生活,一言难尽。每天要吃大把的药,脸上越来越没有光泽,身体瘦弱不堪。首先崩溃的是我自己,我真真切切地感觉到,生活确实回不到从前了。为自己的不幸委屈,为畸形的身体自卑,时常没缘由地愤怒、暴躁,但都没让我想到死,没想到彻底让我绝望的还是肖觉。

刚做完手术那一阵,面对我痛苦和愤怒的发作,肖觉总是温言细语地安慰我、鼓励我。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仿佛也习惯了似的,我再发作时,他只是默默地看着我,或者干脆转身离去,这时,开始有朋友话里有话地暗示我注意点儿肖觉的变化时,我根本没往心里去。这世上谁变心,我都不相信肖觉会变心。别人说什么,我都不信。

直到有一天,他说转天要去上海谈事,早早就睡了。我在网上查了天气预报,上海有中雨,就找了把伞放进他的行李箱,随手翻了翻,竟然没看见机票。我又看了公文包和他所有的口袋,都没有。下午明明说买完票了呀。我忍了忍,没叫醒他问。第二天早上,我偷偷跟着他,亲眼看见他拖着拉杆箱走进河西一个陌生的小区,熟练地输入密码,打开一扇墨绿色的单元防盗门,闪身就进去了。

我活着的信心也被那扇防盗门“哐当”一声斩断了。

我当时什么都明白了,每个月定期的出差、回家后从不离身的手机、不是我缝却自动补上的扣子……一切都有了答案。

那是术后第五年,癌细胞没扩散,我的家却要散了。

我走了很久,一直走到一个繁华商业街的过街天桥上,看着底下的车一辆辆开过去,一直站到半夜,最后还是没跳。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好像看见我妈晕倒在我被轧烂的尸体上,她满头白发沾的都是我的血。

直到今天,除了你,我没和任何人说过这事。

过了5天,肖觉回来了,喝了我给他熬的小米粥,和往常一样,擦地洗衣服,还对我说:青青,都好几天了,怎么没换下来的衣服呀?

你知道吗,后来的日子像演戏一样,我就平静地看着,他上班下班,出差,回来。有的时候,我甚至后悔那天跟着他。也许自己不把这个谎言看破,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心如死灰。我一遍一遍告诉自己,要为我妈活着,她只剩我了,等她老了,我们一起走。我又一遍一遍问自己,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呢?不是你肖觉当初死活要我做手术,否则,不会拖着残缺恐怖的身体苟活到现在。

所有的结,都打在这沉重的肉身上

后来,我一直在反思,以前都是肖觉处处照顾我,每晚给我热一杯牛奶,我的内衣必须让他手洗。他还跟一家按摩院的盲人学了许多手法,我每次演出回来,都能享受他的专业按摩。可这场大病让我改变了很多,从头学做菜、煲汤、料理家务,除了有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发泄一下,总的来说,对肖觉是越来越好了。

(说到这,郁青停了好一会儿,欲言又止,忽然抬头问:你说那种事就真的那么重要吗?)

从做完手术起,我就没让他看过我的身体。有时他抱着我说想我了,我就找各种理由脱身。我不是不爱他,是特别爱,从来没有过的爱,可我就是做不到。那是我唯一没尽到的做人妻的职责。我厌恶自己的身体,看到它,感觉到它,我的一切欲念都死了。健康的人根本想象不到,隔着一层薄薄的皮,看见一条条肋骨,仔细看还能看到心脏突突地跳,像个怪物。

他每次靠近我,我压在心底的恐惧、委屈一下子就爆发了。

他视我为生命,难道就不能迁就我的痛苦吗?

难道两个相爱的人必须靠性维系吗?无性婚姻就不能幸福吗?

蔚然道来:

郁青的痛,同样身为女人的我能感受。

生命中最美好的东西,亲人,爱人,健康,一样样失去。她能走到如今,已让我心生敬意。我不比她坚强,所以除了陪她掉眼泪,无以安慰。

一个人生命火光最弱的时候,爱她的人应该拢起手全力守护。让爱补偿命运多舛。

但我们永远无法去要求,你给我更多一些吧!自己有迈不过去的坎,就应该想到,别人也有。

曾经看过一篇专访,一位战斗英雄在失去双眼后,他的初恋女友毅然嫁给了他。几年后,作为一时佳话的爱情以离婚告终。几乎所有的人都指责女孩变心,当时的头脑一热抵不过生活磨砺。难得那位记者也让处于舆论弱势的人发了言。女孩说,我嫁的这个人,不是我当初爱的那个人。

想想看,那位英雄曾经健全的不仅仅是肢体。人生变故后,性格、心胸、人格、追求慢慢都变了。女孩能接受肢体残缺的爱人,但如今暴躁多疑自弃的他还是当初自己所爱的那个人吗?

再有,一段感情的发生,很难是纯精神的,可以说,很多时候,肉体和精神同样重要,任何一部分改变了,感情的成分都会变,所以,承认改变、面对改变后的局面重新定位生活,不苛求对方,不幻想一切从来没有发生过,才是积极的生活态度。爱情可以随岁月和生活的曲折而磨灭,但日积月累,相依相守的亲情仍然可以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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