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读 | 原始效率——离了手机怎么活？

by Readers' contributions · 2025年7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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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案升官，看你官居几品广告

喻柔涓

下班回家，惊觉手机充电器忘落单位，只好悻悻关机，确保残余电量能启动次日闹钟。虽然可以看电视，但自己早已没有这习惯，于是淡下心境安排自己打扫屋子，随后临窗而坐，坠入茫茫宁静，阅读、写作。久未拾掇的注意力在夏日凉风和柔暖灯光中渐渐凝聚，内心安详流淌出成就感。

在这之前，我曾经想象过没有手机缠绕的业余时间会清静、高效，今日偶尝，果不其然。我们生活在被电子产品及其智能化绑架的年代。就说手机，宛如附体魔鬼一般：吃饭、睡觉、如厕、开车、开会、走路、购物……在所有碎片化的时间里，操办“刷屏大业”都使人从容舒畅，稍有消停便精神窒息，如潜泳者失去连接外界的通气管。有人形容当下人们半躺在床上玩手机的陶醉忘我状，与清代瘦骨嶙嶙躺在炕上吸食鸦片的男女简直“神同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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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过与手机隔绝的一晚，撇离了时尚、缤纷与速度的诱扰，神清气爽，仿佛穿越时光，真真切切享用了一次久违的朴素生活，欣慰于一种强大的“原始效率”。脑中闪出的这一“杜撰术语”，狭义而言，就是不依赖于“先进”外器的人力效率吧。比如好多年前，我们还喜欢读隔天的纸媒新闻报道，用几分钟集中了解时讯，来龙去脉一览而知；而现在的掌上终端，可以疯狂到以秒为单位来刷新事件“喂食”受众，又赐以各种链接、各家评论…… 人一旦被卷入资讯集市，要抽身离去竟也宛如冲破人山人海般艰难。又如背诵古诗词，过去大多抄于随身小纸条，挤点时间看看便熟稔了；现在则贪恋寓教于乐，追随有配乐朗诵的App，蹈之咏之，无谓戏娱多少时光。类似的对比不再赘举，笔行至此，真心感慨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也要批判地看，那些“高效”媒介、“智能”软件，是个个都激发了人的更大潜能，产生出新时代的超人效率了么？它们或紧紧追逐着外界的一息一动，借快捷可视娱乐之形，侵蚀人们对“个性目标”的注意力，或莫名增加我们做事的依赖性，抬高了不必要的成本。许多人每每感叹自己怎不比过去有效率，怎么工作生活皆慵懒失控，有点远大理想的更是喟叹：都工作好几年了，红了樱桃，绿了芭蕉，怎么除了留下一点“手机影像志”，竟没能制造一点像样的成绩来见证纪念逝去的时光？

其实，召唤着人的诱惑虽代代不同，却世世有之。相传，古希腊哲学家德谟克利特晚年故意弄瞎自己的双眼，因为所视扰心，折损思考，为了“看”得更清楚，只能“不见可欲，使心不乱”，走了极端。这不值效仿，但换个角度说，这种极端却也提纯了一种信念，帮我们找到应答诱惑的准则方法，那就是：集中时间，集聚精力，抛开诱惑，专心致志去干成一两件事情。

现代社会，先进外器层出不穷，渗透在人类生产生活的方方面面，我们无法也不应该一拒了之。但是，作为一切工具主导者的人，与这些先进外器搂抱得太紧，紧得令人窒息，卑到受其奴役，就不是现代文明的本意和造物的初衷了。手机、电脑、WiFi……古人没有这些玩意儿，作文出书都是异常艰巨的脑体双耗工程，却也未曾妨碍他们著作等身流芳百世。当下忙忙碌碌的人们，若能面对各式先进外器，善用其利，善避其害，该是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