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过的二十七个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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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有故事的人]发表的第414个故事
美剧《绯闻女孩》剧照
我和女孩们的故事
? 泥巴
下午据说有一场雷雨,好打破这寂寞难耐的燥热。
可是我只是想说说我和二十七个女孩们的故事。
1
小学。
学前班的时候,我们的班花叫沈金枝,她有两股辫子,就像是那些年流行的一首歌,小芳,唱的那样:又大又亮的眼睛,辫子长又长。班花的家就住在学校后面,有一次我们在研究动物会不会听懂人的话这个高级论题,班花说他们家养的鸭子会说话,我们都感到很惊奇,她便带我们去她家证实。到了她家养鸭子的篱笆边,她问鸭子,嘿,快说,我爷爷在哪一家玩去了?鸭子们叫唤着,看不出什么异样。沈金枝神秘地点点头,说,好,知道了。她对我们说,鸭子告诉她爷爷去邻居王爷爷家去了。我们和沈金枝一起去王爷爷家,她爷爷果然坐在王家抽烟。我们大为惊奇,世间果真有这样的事情。
班花在我心中是很美丽的,她几乎每天都换好看的衣服。有一次下午时分我去学校门口的小卖部买粉笔,沈金枝看见我了,叫我去她家看电视,我们看了好多集天线宝宝,还在沙发上蹦蹦跳跳,离开她家时天已经是鸵鸟蓝墨水的那种暗色了,可是我回家了奶奶却没有说我什么。我在奶奶家的小学念了两三年就离开那里了。且说经年之后,在汉阴的高中,我再度看见了沈金枝,她的腰有点胖,脸也肉肉的,她似乎记不起我了,我也难以把她和我心中那个很美丽很漂亮的姑娘联系在一起。
后来我就去了城关一小,家属大院里都是老师们的孩子。我和他们在一起玩得开心快乐。我和外婆一起出去,院子里有很过女孩子在溜冰,她们惊叫着,掌握着速度冲撞。不久我也加入了这个行列,可是我没有买溜冰鞋,她们就分一只给我,两个人扶着我划。摔了很多次,一点也不觉得疼。其实至今我也不会滑冰,上一次和几个朋友去大悦城,大概是因为喝了三杯龙舌兰,最后以溜达了一圈以右手食指甲盖摔裂收场。
2
有个女孩叫骆杰西,我觉得她的名字有点奇怪而好听。她爸爸好像是开火车的,妈妈是老师,我们常在她家一起玩。有一次家属院的花园里修水池,水池里的金鱼都捞起来了,密密麻麻七八桶,我们抓了一只,放在骆杰西家的阳台上。可是第二天那条鱼自杀了,她家在五楼。
过了一段时间,骆杰西他们要搬家了,他家在东城街的健康巷修房子。搬走那天,她送了我一个文具袋。
后来,听说她去安康上学。再次见面,是初中某个季节,她的发型依旧是桂纶镁那种。她说,哦,我记得你养了一只很大的兔子。其实那个兔子陪我们玩了一天隔天就上桌子做菜了。
城关一小的班花叫谢竹青,名字很好听啊。那时候她有一个草绿加点淡黄色的小灵通,我们每次上体育课都问她,几点了几点了?然后她就把手机拿出来看看。说到这里,发现我认识的好多姑娘都是漂亮的班花呐。
那时候班里来了一个女生,叫杨洋,大夏天的,她梳着两个辫子,站在教室门口。
杨洋,杨洋。
我们几个同学在一个酷暑的下午去龙岗公园偷桃子,一只大狼狗嗯哼哼地叫唤,还好栓它的铁链看起来很安全。杨洋成了我初中同学,这故事下面=说。
有一个女孩叫刘琪,她家住在西关,院子里有几颗会开花的树伸到外面。她爷爷是数学老师,每次去他们家玩,爷爷都在给她姐姐讲数学题。还有一个女孩叫王莹莹,短短的头发,很萌。六年级时有两个男生都喜欢她,我还帮其中一个男生给她写过情书。
有一个女孩叫李双钰,她有可爱的虎牙,走出南海壕的巷子左拐就到了她家。我们看动物世界,还玩很多次走迷宫,还有一种石子棋的游戏。
忘了从什么时间开始,我经常呆在一个租书的店里,没有和朋友出去玩,只是现在每次腿疼就会想到那时坐在地上看书的那个女孩。怎么可以坐那么久呢?
3
初中。
在马道巷遇到刘梦凡,她以前也是家属大院的常客,只是他家住在隔壁。那天她叫我一起走。
后来很多个早晨我都去她的窗下叫他,因为等待我就数她放在窗台上的哆啦A梦脑门后面的洞洞。一共有46个,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记得那么清楚。后来我们还浩浩荡荡地组织文学社团,写玄幻小说,我给小说起了个像气功大师虚张声势的名字《碎殇寻风》。当然这个小说只有开头。
还有一个女生也是初中认识的,她叫彭淑婷。之间经历了很多事情,未成年人哪来那么多狗屁“经历”。但我们深谙这样口气说话带来的人生沧桑感。一说完这句话我就想到我们戏弄楼下高年级,用一个绳子绑着纸条写着:“楼下的阿姨,你们好啊。”
有一次别的同学发生争执,推开的桌子碰到了彭淑婷的肚子,她疼得蹲了下去,我吓到了,立马背起她就往楼下跑,还好她很轻,楼也只有三层。我也算力量型的了,但是后背还是血流成河,你们真坏,别不懂装懂。初三,她留级,高中,在一个画室偶然碰见,突然有种初中时的感觉。我和她应该是互相影响吧,有点倔强。很多事情都是没有答案的。只有遇到的,才是真实的。
高考前在新校区陡峭的阶梯前遇到她,语言显得生涩。道别过后再未见过。
还记得我说的杨洋吗,有段时间我和杨洋,还有一个叫张星星的女生,三人走偏僻的城墙回家,沿途聊《红楼梦》,虽然都是酷爱被老师咒骂的文艺。可恰恰是那些毒草,茂盛了我性情里的草场。
说到文艺,那时候很爱写信,即使是在一个班级,也会写信给你。给一个女孩写信最多的,她叫沈瑞,很容易落泪的女孩。狗血的剧情恐怕是好朋友之间喜欢上了同一个男孩,可如今连那男孩长什么样都无法记起。因为初中时很少上网,她就说帮我登QQ。那时候QQ的等级可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但是时间过去这些都不值一提了。
还有就是在教室最后一排的窗帘后面接吻,窗帘的皱褶晃动跌宕,就像是迷情电影里的经典镜头。
4
高中的少年们似乎都开始注重感情,看起来一本正经“早恋”的样子,讲起了义气,品质和个人魅力。
想起的一个叫姚运敏的女生,很奇怪,我和她少有的几次长谈是在体育课的间隙,旧校区操场旁边的单双杠。
我们说了一些有点坚硬的话题。姚运敏的个头很小。
女孩子最喜欢的莫过于凑堆,那时候我们有四个人组合在一起从杂志上摘了个名字叫木偶然,一个看起来很文艺狗屁不通的名称。
我,李依,彭芳,王维。那时候我们彼此的称呼是,Rui妈,依依,小俗,维维。
从对我的称呼应该可以看出我是亲切不羁放纵型的,依依寄居在亲戚家,她经常泡面为生,有时就和她一起做菜,弄点吃的。
有一次她说她在车站,有一袋米,于是我就背着一袋大米上了五楼。她太瘦了,虽然瘦是通常的美,我还是希望她胖一点。她后来学编导,第一年考试不顺。那天我在家,她打电话,后面就哭了。此前我们一年没有遇到过。这个地方很小,但是分开很难遇见。
有一天心情比阴天还糟糕,小俗问怎么了?我就顺手递过去日记给她。我甚至失望地以为她只是在需要我做什么的时候找我。这种事情也是没有答案的。我带我妹妹去她家玩,她的妹妹和我的妹妹一起玩,我们说等我们长大了她们也长大了。
小俗她说不喜欢王维,觉得她冷漠,这之间我变得弱智,不知道她们怎么了,只想维系下去。
我想王维的冷漠时有理由的,我和她也是那样互相分担一些情绪的感觉,只是我们雷同地敏感,念旧,不会太过于依靠一个人。四个人的关系分崩离析是慢慢的,没什么试图去找回,因为无力。文理分科之后四个人在不同班级。
我说王维你觉得我们还像以前那样吗。
她说应该不会吧。
我说了两句废话而已。
木偶然变成一个偶然了。很多事情我感到无力的。每次回去找她,她会找我。我们可能随意逛逛。去年冬天,她给我织了一条灰白色围巾。我家里还有她的另外一条围巾,黑色的。估计她早都忘记了,那是在另一个冬天她给我围上的。
我去她的学校找她,穿越半个城市因为这人不敢逃课而没有见到面。堂堂一个大学生没逃过课大学真是白读了。
也曾想过有一天像电影一样,四个人回到某个地方,比如说某个午后提前放学我们坐在月河岸边看河滩上的孩子在枯黄的草地上奔跑。
可再也没有那一场放学后。
5
谢雨欣说我是她的SOULFRIEND,对我来说是一种褒奖。我们可以一早上不想听课靠着窗说一些长远飘忽的话题,说歌、家居规划。我说我有一个理想,就是盖三层楼的房子,一楼是画廊书店,二楼是酒吧旅馆,三楼阁楼自己住。这个理想叫做理想国,我还画了一张草图,谢雨欣很感兴趣。和我说读书的朋友,一般都不会差。谢雨欣似乎总是黑色长发,走路姿势昂首精神。
有一天上课她泪眼模糊,她说她在看《同床共枕》。我现在都还没有看过这个片子,不过我一定会看的。
珊是我的表姐。就像我一直希望有一个姐姐,她可能像珊那样,稳重而安静,在我任何事情里给我一些主意,共享一些秘密。我们经常说着夜话不知道谁先睡去,关于心事、未来,无关风月。
开始学画画是高二第二学期的事情,这时候我认识了一个女孩,叫汪竹。她很白,就是眼睛有点小。一想起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到了连身衣和松糕鞋,还有陪她一起掏耳结。有一天学校在操场放电影,星光闪烁,夜色如漆。汪竹说她请我吃棒棒糖,我不是那么喜欢吃糖的。她给了我一个草莓味的。不知道为什么我很喜欢这个人的,数学课给她抄政治课笔记,和她一起吃饭。总之就觉得友谊天长地久的样子。
王丽有齐腰的长发,不是那种生硬的直,很自然地。她说刚认识我时觉得我是个优秀的人,不知道了解了我的她如今还会觉得我如何。总之我必然不是优秀的,哈哈。放学我和某人走在环城路的香樟树下,前面就是王丽和钟洋的身影。环城路是一条很美的路,香樟树影晃悠,空气里都是好闻的味道。
记得有天早晨我生理周期,肚子剧痛无比,因为她不怎么搭理我,就非常怒火。因为这点事情冷战数天,最终爆发一场激烈的争吵。这好像是我第一次和朋友争吵,现在都无颜回想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是啊,总想让朋友担负的太多。
王丽妈做的菜很好吃。他们家附近的荷塘很大而且美,风吹的时候,我都想跳进去了。高考完了我们一起去汉阳玩,在一条叫藕溪沟的河里玩水。在岸边的石头上晒太阳,拍了很多漂亮的照片,那是一段解放后的假期。读书时她去了厦门,也是一个遥远的城市,我们打过一些长途,也忘了说了些什么,总之就是说了那么久。
6
还会再贸贸然流泪、失态、挣扎于情绪吗?显然我们要顺从一种叫做“长大”的潮流。往往有人出于善意说我有些幼稚,不成熟。天气这么热,全球变暖,我觉得成熟是迟早的事情,一点也不必着急。钱钟书说早熟的后果就是早衰,大多数时间我都独自走着,怕来不及感受早衰。
邝雅芬是我的高中学姐。有很多朋友都是比我年长的。朋友们都叫她小草,她瘦瘦的,真像一只风雨吹不倒的小草。她给我说过很多话题,在许多个下了晚自习的夜里。
读大学后更喜欢独来独往。
对于各种群体、人群、团体、组织……感到畏惧。
和胡天玥第一次见面是在东亚运动会,学校派发的田径赛票,没怎么关注比赛一直聊了很多。三八妇女节那天我们去北京七棵树创意园看画展,从市区走到荒郊,甚至穿越了一大片拆迁地带和漫长的树林。路上我们真心怀疑这到底还在北京市区吗?天朝帝都北京?
我们偶尔相聚,平时各自生活。看展或者散步,逛街试口红。
凯洋是大连的女孩,我总觉得大连很多美女。
班里的人基本不熟,一年级就这样过完了。
我在公共课遇到了落单的王晓鸥,她就像一只猫。她在迎新晚会上演奏古筝惊艳了我。春天的时候去他们家嗨了三天,把他们家所有的相册都看了一遍,有十几本,然后不断感慨妈妈们那个年代多么文艺。我们去家乐福买矿泉水,骑着破旧的自行车歪歪拐拐,用手机放《夜空中最亮的星》声音开到最大。这是第一次在天津骑自行车。不过那日子已经是好久之前了。
李昭玥是很安静的女孩,像一只小鹿。去南开大学听讲座的时候,荷塘里一片荒芜,我们说,等夏天来了一起去南开看荷花吧。
张育宁和我是志趣相投的朋友。国画系的女孩,安静,儒雅,不野蛮。现在可以做到不野蛮的人很少了。
莫秋桂长得真的好像夏达啊。所以给她拍照片然后就认识了,经常一起吃饭。我想如果我是一个男的肯定很花心啊。
陈倩是很爱生活的女孩,养花熬粥学英语,去教会做礼拜,天天向上,朴实简单。
总觉得我的同桌明炀君长得像《开心汉堡店里的》Tina,只是她不戴眼镜。
7
说起来我的大学生活人际交往方面乏善可陈,避免着这些东西,害怕对一个人慢慢熟悉,然后这一切又渐渐淡去过程。在热闹的班级之外,我就像装在套子里的人一样。
元旦晚上,晚会,实在觉得在那氛围里压抑得不行,一个人出去,走了一圈,去一个网吧里,居然哭着写了一篇长长的日志,还用的是一两年也没看过的QQ空间。我也很想获取一群人的快乐,可能是更重要的还是自己去做一些事情,哪怕无所事事。
这就是截止目前我的关于女孩子们现在能想起的故事。简单的无所谓的故事。我用了十七八年去体会的,感受的。她们温柔可爱,各有性格。我想念远方的女孩子。某一时刻我想到一件事,“爱”真的不是某种东西,而是一种能力,一种性情。
那些女孩,你的岁月,我的枝桠。
在大学一年级最后一天的傍晚,想到这些居然缓解恶劣的肚子疼,你们懂的。
终于写完了。
本文责编:丁丁、邱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