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为爱情做了别人的小三
那一夜
我各方面条件又不差,不知为什么却很着急嫁人,生怕一不小心成了剩女。从大学一毕业,我就为这事着急了,可是说来也巧,越着急越不成。谈过两段短暂恋爱,都是无疾而终。两任男友都说我这人不浪漫,太直接,都是奔着结婚目的去的。可是,恋爱的终极目标不就是结婚吗?我有什么错?
我这种心态,也许是受家庭的影响。我有个表姐,因为种种原因七拖八拖拖成了三十几岁的剩女,亲戚六眷都为她操心着急,我妈经常拿她当反面教材警示我,我也颇有“忧患”意识。
当羽林(化名)出现在我生活中时,我禁不住在心里欢呼:“这也许是我今生最好也是最后的机会,一定要抓住!”
2009年12月,羽林所在的广东一家公司跟我所在的公司有一项合作,两边的负责人正好是羽林和我。见羽林的第一眼,我惊呆了,他跟我第一个男朋友很像,只是更高些。也许是我有些失态,他打趣道:“喂,不至于吧,从没见过帅哥吗?”我也就汤下面给他面子:“见过帅的,只是没见过这么帅的!”一阵“哈哈”打消了初次见面的拘谨。
羽林比我大2岁,是湖北人,在武汉上完大学后去了广东。工作之余,我们聊起以前的大学生活,我们俩的学校离得很近,他说以前经常去我的学校玩,还说经常在哪个食堂吃饭。我说,我也是在那个食堂吃饭呀。他说,奇怪呀,那时候怎么从没在食堂遇见你呢。这明明应该是一句玩笑话,可是他却把一句玩笑话说得很认真,我分明发现他目光迷离,似乎穿越到大学时代。他是不是有相见恨晚的意思?我心怦然。
我们俩经常眉来眼去,似乎谁都在等待对方先捅破那层窗户纸。两个月的合作期很快就要到了,见羽林按兵不动,我只好厚起脸皮先发制人。我故作轻松以开玩笑的口吻说:“如果把现在当大学时代,我们现在在学校食堂相遇了,你怎么做?会不会请我吃饭?”我这话明显话外有音,他不可能听不懂,可是他故意装糊涂:“不请。顶多帮你排队抢饭,但饭菜票还是你自己出。”我急了,干脆直接挑明:“如果现在是在大学时代,我倒追你,你是不是会跟我说,对不起,我名草有主了?”我这样说,其实就是直接问他是否有女朋友,可他还是跟我打太极:“你得给我一点时间考虑,我考虑好了再告诉你。”我有些失望,难道他有女朋友了?
他临走前一天晚上,主动约我出去玩。那天我们玩得好疯,最后失控了,越过了底线……事后,他定定地望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了三个字:“对不起!”我明白,他对我这个年龄还是处女感到很意外。我故作轻松地说:“没关系,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其实,我想说的是:“你要对我负责一辈子!”
那个人
第二天,羽林走了,我的心也被他带走了。
他下火车后给我发了条短信:“安全到达!谢谢你!”此后就杳无音讯了。我怎么打电话都打不通,短信也如石沉大海。他怎么啦?是出了什么事故吗?那些天我像疯了一样,吃不下睡不着,人一下子瘦了五六公斤。
后来,我开始恨他。他才不会出什么事故呢,他一定活得好好的,正得意呢,跟一个老处女玩了一夜情,然后全身而退。我真想发个帖子到他公司的网站上,跟他来个鱼死网破,玉石俱焚。后来,理智还是占了上风,总算没冲动行事。
2010年春节前不久,我突然接到羽林的电话,来电显示是本地座机号,他语气急促地说:“是我。你别挂机。我来武汉了,我要见你。”他太聪明了,猜到我也许不会接他电话,所以用公用电话打。我心里像打翻了的五味瓶,但还是急于想见他。我要他给个说法,为什么这样对待我。
见面后,他告诉了我真相。
原来,羽林果然在广东有个女友。他女友叫荷莲(化名),也是湖北人,高中毕业后就去广东打工了。当初羽林初到广东时,人生地不熟,荷莲作为老乡对他照顾有加,一来二去,两人成了男女朋友。但对羽林来说,感恩的成分明显多于爱情,两人毕竟学历有一定差距,没什么共同语言,他对这份感情一直有些勉强,多次想提出分手,又不忍心。他唯一能做的是,荷莲一次次提结婚,他一次次找借口拖延。当遇见我时,羽林明白了,他一直等待的人就是我。
可是,回到广东,回到荷莲身边后,他怎么也提不起勇气对荷莲说“分手”二字。那个善良的姑娘,把几年的青春都给了他,虽然并非他愿意。
这次,羽林和荷莲是一起回湖北过年的。但到了武汉之后,羽林把荷莲支开了,让她先回家,他说他和合作公司还有些事要谈。“这就是你对我的解释?跟合作公司有什么事要谈?你是来跟我谈判的吧?说吧,开个价!”我满腔的积怨终于爆发了。
羽林嗫嗫嚅嚅地说,他来找我,就是希望我能帮他下决心,因为,荷莲准备这个春节跟家里商谈结婚之事。如果跟我失之交臂,他会后悔一辈子。可是,如果大过年的,跟荷莲提分手,那又太残忍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天,我们情不自禁又越轨了。
第二天,羽林要回家了。我们难舍难分。我坚持要送羽林到车站,车快开时,我突然问他家详细地址,他问我干什么,我狡黠地一笑:“也许突然心血来潮用快递给你送新年礼物呢。”
那个决定
春节那几天,我和羽林每天短信不断。我不管多么想他,也忍着不给他打电话,我怕他身边有荷莲。
正月初四那天,我突然做了个重要决定,去羽林家里看他,而且不提前通知他。
他家离武汉并不远,交通也方便。
我到羽林家时,正是中午时分,他家正准备吃午饭。我这个不速之客的到来,无异于在他家投了颗原子弹。荷莲果然在他家,我一看就知道她的身份。当我敲开他家门,并说出羽林的名字时,一屋子人都惊异地望着我,像被施了定身术。羽林也惊呆了,表情极不自然地嗑嗑巴巴说:“你……你怎么找到这来了?”我其实紧张极了,但故作轻松地说:“怎么,不欢迎我吗?”他马上镇定下来说:“欢迎,欢迎,当然欢迎。”然后他对家里人解释说:“这是我武汉的一个朋友。”
那顿饭吃得有多尴尬就不用提了。羽林的父母、姐姐、姐夫一定都明白我和羽林是什么关系,他们对我不冷不热,很客气。荷莲板着脸,没怎么吃饭,眼睛一直在我和羽林的脸上睃来睃去的,像X光照射一样,似乎要穿透我们的五脏六腑。
我问希影:“你为什么这么唐突地跑到羽林家里去?你潜意识里是不是有故意跟荷莲PK的意思?”她沉默不语,点了点头。
吃完饭,荷莲就要回家。羽林的妈赶紧说:“羽林你去送送荷莲吧。你这个朋友她也许有她自己的事忙。”我明白,她妈妈这是在对我下逐客令。我和羽林、荷莲三个一起去了车站。
到了车站,荷莲对羽林说:“上哪个车, 由你 决定吧。如果跟我走,你也许会怨我一辈子,愧对她一辈子;如果跟她走,我会怨你一辈子,你一辈子欠我的。”说这话的时候,她眼睛不望我们,望着地上。我知道,她快哭了,其实,我也快哭了,羽林也快哭了。
最后,羽林还是跟我回了武汉。
羽林辞去了广东那边的工作,选择回到武汉,在我身边。他给荷莲的银行卡上打了几万元钱,作为对她这几年付出的补偿。但钱被荷莲退回来了。也许,她真的要羽林一辈子愧对她。
去年10月,我和羽林结婚了。结婚后,我偶尔会想起荷莲,想起车站分手的那一幕。想起她,我就不安。我的幸福,是建立在她的痛苦之上的。我有时想问问羽林,是否跟荷莲还有联系,她过得好不好。但我不敢问,我底气不足,怕勾起他痛苦的回忆,他一定也觉得愧对荷莲。
明天是我们结婚半年纪念日,我讲出我们的故事,是想表达对荷莲的愧疚,希望她也能找到自己的爱情,像我们一样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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